元首要外出散心,理论上没有人能够推翻他的决定。魏尔勒原本可以对元首提出一些建议,因为这是他作为首席幕僚的责任,不过这次这位参谋长,却做出了和以往截然相反的反应。要说徐峻一点都不怀疑,那他的神经也未免过于迟钝了,但是他相信魏尔勒的忠诚,无论这只狐狸在暗地里计划着什么,都不会对自己有所不利。
即便如此,有些问题还是很难轻松绕开,比如元首外出时的安全警卫。这位元首身上似乎存在一种特质,那就是只要他离开自己的卫队,就会像块磁铁一样吸引各种各样的危险和麻烦。希姆莱认为这恰恰是元首超脱凡俗的证明,看看日耳曼历史上那些流芳百世的君主圣贤,一生中总是会遭遇到这样那样的危险,因为这是神对祂所宠爱之人的试炼。
道根上校不知道是否该用神秘学来解释这一类问题,希姆莱是个狂热的北欧原始宗教信徒,有阵子还沉迷于星相学和黑巫术,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似乎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不过既然元首做出了决定,下属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轻装简从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人数少不容易引起外人的注意力,在战场内外一直都很实用,缺点是一旦遭遇到突发险情,那么后果通常会变得很严重。徐峻除了几个甩不掉的下属,只愿意额外携带四名护卫随行,在这件事情上旗队的指挥官斯达克上尉,就连发表个人意见的资格都没有。
道根从地下车库里亲自挑了两辆21/200型奔驰车,这是柏林街头很常见的家用型号,原本是供元首府的工作人员公务外出时使用的。两辆车都只有五年车龄,平时接受了精心的维护保养,车况保持的相当不错。
因为伦道夫中校不在,元首座车的司机依旧是盖斯勒少尉,帝森豪芬、魏尔勒与元首同坐一辆,道根和四个警卫乘坐另外一辆。
按照元首的要求,所有人都换了便装,徐峻换了一套灰色毛呢西服,外面穿着同色的单排扣西装大衣,头戴一顶灰色礼帽。为了掩盖身份,他还特意戴了一副平光眼镜,这给元首增添了一些文学气质,配合他原本英俊的外貌,俨然一个事业有成的贵族子弟。
魏尔勒穿了一件黑色粗呢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格子羊毛围巾,头戴圆形小礼帽,眼睛上夹着带着银链的单片眼镜,帝森豪芬则换了一套格子西服,短大衣和鸭舌帽,如果抛开个人气质不谈,两个人看上去就像大学教授与他的学生。
道根和四个警卫则全都是一身黑色皮大衣加上黑色礼帽,一副盖世太保的标准装扮,五个人都随身携带了冲锋枪与手枪,这种穿着可以避免掉不少麻烦。
十一月之后,中央行政区降低了区域警戒级别,新总理府门前的街道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现在正值午餐时间,沃斯大街上的车辆和行人络绎不绝,似乎时光又回到了一九三六年。
一些慕名前来参观总理府的德国民众,聚集在总理府街对面,等着观摩每隔一个小时进行一次的德国总理府卫兵换班仪式。载着元首的轿车从总理府地下车库的出口上来,随即掉转头拐上了艾伯特大街,就像道根之前预计的那样,完全没有引起周边路人的注意。
“我不认为在帝国的首都,在我的人民面前,会有人胆敢伤害我。”元首把车窗摇开了一条缝,散去车厢里的雪茄烟雾。
“需要担心的恰恰就是热情的市民啊。”帝森豪芬暗自在心里反驳到,但是当面他只能对元首报以微笑。
他不知道参谋长大人肚子里究竟打得什么鬼主意,但作为元首的贴身副官,只要不危及到元首的个人安全,他将会服从徐峻下达的一切命令。帝森豪芬是徐峻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年轻的副官在衣服里佩戴了便于隐藏的腋下枪套,里面插着一支美国生产的大口径左轮手枪。
“您有什么计划吗?我的元首。”魏尔勒也把自己一侧的车窗摇开了一条缝,奔驰车上装有空气加热器,倒也不惧怕外面的寒风侵袭。
“就是想到处转转看看,然后在外面吃一顿普通的午饭,你有什么建议吗?”徐峻反问到。
实话说徐峻对四十年代的柏林市区地理完全没有概念,他虽然有杰克的记忆,但是那家伙竟然是个变相的死宅,除了参加纳粹党的集会,很少会在街头抛头露面,搞到现在徐峻只知道几个纳粹党头目们喜欢去的餐厅和俱乐部,要问柏林还有什么好去处,他恐怕连总理府门口的卫兵都不如。
“我倒是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我的元首,厨师的厨艺非常高超,相信您一定会感到满意。”魏尔勒的脸上带着微笑。
“真的吗?那倒真要去试一下,提前说好了,要是菜式不合我的口味,这顿饭就由你来付钱。”徐峻也笑着回答到。
看来这就是参谋长的计划了,作为上级这时候当然要识相的配合才是。
“如果能够让您满意呢?”魏尔勒笑着说到。
“那我就付双倍的餐费,作为给厨师的私人奖励。”元首的眼神带着一丝狡黠。
“这恐怕有些不公平吧,我的元首,输了我掏钱,赢了却是厨师得利。”魏尔勒抱怨到。
“嗯,确实是有些不公平,那么就赌五百马克吧。”元首表示自己是个从善如流的人。
当时哪怕是柏林最高档的餐馆,一顿前后九道菜的烛光晚餐,加上酒水也不过两百多马克,元首的这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