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妇听了她的声音,这才恍然眼前只是一名长得漂亮的少女,但即使这样,她仍旧迟疑着不语,眼神闪烁不明。
“我还有事,若我数到三声你仍然不说,我不会杀你,我会放你走,但若我此时走了,你知道的,凭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跟得上来的,所以,机会只有一次……若你真有什么事情,就现在说。”
虞子婴到底说不来那种软话,语气一如既往地既硬又冷,她平静地看着老妇。
这个老妇暗中跟了她一路,她总感觉暗处有一道视线伴随着她,由于无害,由于她并没有做别的什么惹人怀疑的动作,她感受不到任何杀意跟恶意,再加上她又并不懂武,总总现象令她只觉她只是一个附近偶入螺旋画廊的山人罢了,直到老妇从洞中一直跟出来,她才觉得事有蹊跷。
一个人对你无仇无恨,却一路观察你,一路跟踪你,她的确一时之间想不出她究竟有何目的,既然想不出来,便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干脆将人“请”出来,让她自己说。
“一……”
“二……”
就在虞子婴开始数数的时候,老妇的神色便开始越来越不安,眼皮子抖动,看她不似在说笑,便越来越紧张,终于在虞子婴快数到三的时候,忍不住张嘴了。
“你……是腾蛇族的后人吗?”
她声音十分沙哑粗砺,像石子摩擦玻璃一样的声音,她的中原话亦很生疏,断字咬字听来,像是很久都没有跟人说过话了,也并不常用中原话这种语言。
虞子婴听到她的问话时一愣,倒不是因为看出老妇并不是中原人,而是她竟能够猜出她的身份。
难道她在竹林召蛇那一幕她看到了?可是就算她看到了,她也不能凭此认定她就是腾蛇族的人,除非她早就知道腾蛇皇族曾有召蛇这一项本领。
由此推断,她对腾蛇一族的事情至少是熟悉的,否则一般的人哪怕是接触过腾蛇族人,也不可能知道这种秘史的能力,这是腾蛇皇族内部才能够知道的,况且即使是皇族亦并非谁都能够拥有召蛇的本领,迄今为至,据腾蛇皇族族谱上记载唯三人而已,如今加上虞子婴,便是四人了。
“你……是吗?”
看虞子婴久久不答,老妇便蠕动着身子艰难地半攀爬了起来,她伸出一只行动不方便的枯爪抓住她的下摆,皱纹爬满的老脸冻得白惨一片,脸上带着急切问道。
话既然都冒险问了出口,她便是要豁出去要一个答案。
虞子婴倒不急着回答她,她让惰撤了钢丝,将老妇扶了起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粘上的雪,漫不经心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此话一问,老妇面情一愣,微凹陷的眼珠直直地,被噎得一下答不出话来。
虞子婴顿时蹙眉,倒不是因为老妇的缘故,而是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太过锋利了,要说问话也得分人,于是她修正了一较老妇能让话题顺利接下来的委婉问话:“我问你是谁的时候你拒绝回答我,这表明你不信任我,那么你让我告诉你我的身份,我也并不信你,但我相信你能够这样问我多少有一些你能确认我是谁的依据,而我初来乍到这里,的确到过一趟逐村,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清楚,这样的问话对我而言并不公平,所以我需要你拿出一些诚意来。”
虞子婴这一番话听着倒是于情于理,可若要仔细一辨却怎么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老妇一时脑子也转不过来弯,于是她看着她,突然嘴里吐出一串生涩的话:“¥&……&……”
鸟语?虞子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老妇说完之后,便一脸期待地抬头回视着虞子婴,老妇比虞子婴还要矮上一些,她不自觉抓住她一只手臂,焦急而迫切的神色可见这一段话有着对她身份认知的决定性作用。
虞子婴面上淡定如初,连眼神都不曾闪烁出一分心虚,但心底实则却在不断地掀桌卧槽!这又是哪一种少数世族的语言啊!她前世今生都不搞语言学科,难道就不能好好地用肢体这种全民通懂的语言来沟通吗?!
虞子婴心底狐疑,这段用不知道什么的语言说出来的话难令老妇这么紧张期待,若她不懂,会不会就直接被判出局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用这种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来作为彼此信任建立的桥梁呢?
说到懂外族语言的话,虞子婴的视线不由地转向老妇身后站着的惰。
惰收到虞子婴默默求助的眼神时,眼底似有笑意,倒是没为难她,对她做了一个口型。
腾、蛇、语。
读懂这三个字的虞子婴,顿时整个人不好了……摔,连自己家族的语言都不认得,也难怪别人要偷笑了。
虞子婴知耻而后勇,想着反正都完全暴露了她的无知,干脆便问个仔细老妇在说什么?
然而,惰却朝她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只听过腾蛇语,所以认得,却没有学过,哪里能知道这老妇说的什么意思。
看惰也不知道,虞子婴整个变得深沉起来,她想着,眼下如果说自己不懂腾蛇语,那就是完全谈崩的节奏啊!
谁能相信一个腾蛇族人不懂腾蛇语,就算她跟老妇好说歹说地解释,她其实一直是被放养的,为躲祸种种种种,先不说这解释下来得费多少时间跟精力,光是解释完人家信不信都是一个大问题啊!
于是,她觉得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