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啊——”
他仰长脖子,嘶吼一声,手肢与身体连紧,被紧紧束绑成了一团,除了勉强能够站立,他连鼻子眼睛都被罩得密密严严。
嘎?!
就这样……轻松搞定了?四周的人都呆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场中央那像被困的野兽一块挣扎,翻滚,叫喊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响的刺客,再看那自始至终连脚步都不曾随意挪过原地的东皇奕殿,他们顿时只感眼前一幕十分地不真实。
“咳咳——刚才,当真是吓了骊歌一跳,不想奕殿如此本事,不知道你这一招是……”牧骊歌眼见危险被孟素戔给解除了,就跟抬手般轻而易举,不由得在心中更为警惕,但他生性便是如此,越是令他抱有危机感的人,他便越是感兴趣想凑上去一探究竟。
刚才敷衍搭救的态度,他反正亦不自觉到心虚,反而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往深了问。
一般高手使出的杀手锏,哪会随意告诉别人,这可不就是朝“深”了问吗?
“奇门遁甲之术——天罗地网。”孟素戔亦像是根本不曾察觉到刚才之事,对牧骊歌他态度似旧,有礼却淡漠,倒是也不隐瞒。
或许是说,隐瞒与不隐瞒结果等同。
说了,别人也不一定能够窥查到其中奥妙之处。
牧骊歌听其名头,暗念:看来,这奇门遁甲之奇术当真是厉害,他曾有一瞬将自己当成那名华氏刺客,在脑中换置,若是他遇到这种情况,可有几分实力挣脱掉这天罗地网呢?
“不知道抓到的这名刺客,奕殿是打算如何处置?”
牧骊歌不对那种注定无结果的事情继续纠结,他转了个话题。
他问的是“刺客”而非“天枢华氏”,这两者区别的意思,孟素戔并非愚钝,自然能够听懂。
“既然这名刺客是出现在瑛皇国的皇宫,那么便由牧太子处置吧。”孟素戔道。
“哈哈哈——奕殿既然如此说了,那骊歌亦就不推辞了,只可惜替奕皇子办的一场迎接宴会,却被这名刺客毁得如此,这让骊歌甚是愧疚,无论如何,请务必让骊歌再尽一次地主之谊啊。”牧骊歌先是颀然一笑,接着又是一副心陷愧疚之感。
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看得孟素戔身后的两名不动如山的紫衣侍卫各种鄙夷。
“难得太子如此有心,可惜父皇准允的时限将至,恕素戔不能再多作耽搁了。”孟素戔一双清盈粼粼的眸子透出几分冷淡,婉言拒绝。
可牧骊歌是什么人,哪里由着别人一句两句轻言淡语便能打发得走的,正当他酝酿起一肚子的话,继续游说之际,但见那被“天罗地网”罩得严实的家伙,竟不知道何时缩了一身骨,使得网松驰之际,竟破阵不顾眼前一摸黑,横冲直撞地逃掉了。
孟素戔身后的两名紫衣侍卫神色一凛,但见紫影一闪,人影便消失在原地了。
“遭了!刺客跑了,快追!”厅中侍卫均一脸灰败之色,刚才既然太子殿下将人犯“争取”了过来,换由他们瑛皇国的人看押,却没料到那名刺客竟有本事破阵逃脱,眼下人犯走失,罪过可全算在他们头上了!
一阵人扬马翻,迅速走动逮捕。
孟素戔走下高台,站在刚才华铘被天罗地网困住的地方,那里流了一滩黑血与八根染血浸湿的黑色羽翎。
“这是什么?”牧骊歌亦走近,一看,面带疑惑。
这血……瞧着不像是人血,若刚才那名华氏刺客当真受伤留下这么多的血,那么逃走之时,势必也会沿迹留下一地滴落的血迹,但四周看了一遍,确确实实只有眼前这么一滩,倒是奇怪。
“黑狗血,用它可破部分阵法。”孟素戔道,看华铘逃脱,他倒是面色无异,依旧阗静得令人觉得可怕:“他身上有天罗地网,凭他是除非不掉,是以……他注定逃不远的。”
——
窗外传来“轰隆”几声春雷滚滚,眼见刚才还明媚灿阳,转眼便乌云阴沉下来,春雨便毛针般淅沥沥地飘起。
稍微闷热的天气,渐渐凉爽下来。
寝室一片诡异的安静。
玄婴取下冰敷的毛巾,继续浸泡在盆中,她回头盯着嫉妒那双异色双瞳,考虑他到那可怜又可卑的自尊心,玄婴难得“善解人意”一回道,:“我瞧着你眼角处好像也受伤了,我找绷带替你包扎一下吧。”
嫉妒怔一怔,接着古怪蹙眉,最后似想到什么,猛地一爪按住空荡荡的左眼,整个人如扔进染色盘那般七彩难看:“你、说、什、么?!”
杀意,跟不要钱似地朝她身上放!
玄婴见他发现了,知道此时此刻无论她跟他解释些什么,他都是不会高兴的,像他这种神经质精神病,再加上身处反派角色已久,早已忘记的所谓的信任与理解,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跟感觉,别人的话只在于他高兴的时候便听上几句,至于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最后的结果于他们都是一样的。
能用者,留之,无用者,杀之。
于是她也懒得去费那些口舌,直接道:“你之前缠着眼睛的绷带松了,我便替你取下来了。”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嫉妒蓦地从床板上跳起,两张面庞靠得极近,那双碧瞳眼睛突起死瞪着虞子婴,因为激动血丝纵横,嘶哑的声音像千只渡鸦尖鸣,刺耳欲聩:“啊——你_怎_么_敢_知_道?!”
玄婴因为他这一声带着内力地尖咆,额前刘海被刮得乱七八遭,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