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夹杂着惊慌的呼喊,“来人啊,快来人,楚姑娘落水了。来救人啊……”
“怎么会这样?”周琳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白了脸,抖着手不知所措,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也不顾大家闺秀的仪态,扯着嗓子叫道:“快,去找船娘,找船娘来,船娘会水。”
楚晴也有片刻的愣神,不过一瞬就反应过来,本能地想跳下水救人,她是会游水的,但脑海里徐嬷嬷嘱咐好几遍的话不期然地响起,“……有人落水千万别傻乎乎地往下跳,别人都比不上你自个儿重要,没得为了外人伤了自己的名声,甚至伤了身子。你只记着,要是有会水的丫鬟婆子就让她们下去,要是没有,找根竹竿或别的东西将人拉上来也成。”
想到此,楚晴迅速稳下心神,三步两步跑到滴翠亭,挤进前面,踮起脚尖往下看。
楚晚正胡乱拍打着水面,虽然看着惊慌,倒是难得的没有胡乱喊叫,以致于让嘴里进水。
旁边喜鹊却已经昏了头,两手捂着耳朵,不绝声地喊叫。
楚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喜鹊拽过来,极快地把她腰间系着的腰带解下来,将腰带一头从栏杆空当垂了下去。
腰带四尺有余,堪堪浮在水面上。
楚晴挥着手大喊,“抓住,二姐姐抓住,快抓住。”
楚晚听得明白,只在湖水实在太凉,只这会儿工夫,手脚已被冻得僵硬,几次触到腰带,都没能抓紧。
楚晴急得要哭,心一横,解开斗篷带子,就要褪下斗篷跳下去,却瞧见楚晚已经攥住了腰带。
徐嬷嬷曾经说过,落水的人因为心慌会胡乱地抓,只要抓住了,肯定不会放手,而且他们手劲会特别大。
感觉到腰带已经被拉紧,楚晴深吸口气,使劲往上拉。
只她力气小,虽用了力,却不见成效,猛抬头瞧见旁边两手抓住裙子的喜鹊,气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喜鹊为难地向前挪了挪,却始终没有松开裙子。
倒是问秋与贾嬷嬷挤进来,合力拽住腰带往上拉。
楚晚在水里的时候,腰带还能支撑住,可刚离开水面,就听到“咯吱咯吱”响动,显然这寻常的棉布条支撑不了楚晚的体重,时候久了肯定会断裂。
楚晴看楚晚已经上来大半,蹲下~身将手从栏杆空当伸出去抓住了她的腕。可是楚晚实在太重了,身上衣物又沾了水,根本不是人小体弱的楚晴所能承受的。
楚晴的胳膊被拉得生疼,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正在这时,两个船娘一人手拿着竹竿另一人抱了床棉被赶来。
见状,个子稍高的船娘飞快地翻过栏杆,一把抓起楚晚后衣领子,生生将人拎了起来,个子矮的那个迅速接过楚晚,横放在地上,用力按压着她的胸口。
湿冷的衣衫离了水,转眼冻得硬邦邦的,楚晚明显是力气用脱了,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脸颊跟嘴唇青紫得几乎乌黑。
矮个船娘按压一会儿,道:“幸好进得水少,性命该是无碍。”说完这句,利落地将楚晚外衣连撕带扯地褪了下来,用棉被严严实实地裹好了。
闻言,众人俱都松了口气。
楚晴见适才的腰带被扔在地上,俯身拾起来头也不抬地递给旁边的人,“拧一下让那丫头系上。”
身旁之人犹豫片刻才接了过去,却只稀稀落落地挤出少许水。
楚晴抬头看了眼,却是方静。
有丫鬟上前低声道:“姑娘,我来。”从方静手中接过,双手用劲,“哗啦啦”将腰带拧了拧,直到再拧不出水来,才递给喜鹊。
喜鹊皱着眉头不情愿地系上了。
周琳已完全冷静下来,恢复了大家闺秀独有的淡定,从容不迫地吩咐丫鬟,“这儿离乐安居最近,快去禀告祖母,收拾个屋子出来让楚姑娘先缓一缓。你去吩咐厨房赶紧煮姜汤送到乐安居,你赶紧让人快马请太医,你去传暖轿。”
丫鬟们齐声应着,也知事情紧急,小跑着分头传话去了。
船娘知暖轿一时半会儿不能过来,两人合力抬起楚晚,慢慢往乐安居走。
周琳作为主人,自然要跟过去照应。
贾嬷嬷也要去,楚晴拦住她,却吩咐喜鹊与问秋,“你们跟着过去服侍,周姑娘吩咐什么就做什么,别给主人家添乱。”又指使始终站在旁边的鹦哥,“到外头把二姐姐的衣服拿进来。”
“阿晴说什么呢?”周琳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与难过,“出了这种事,总是我照顾不周,稍后我就去你们府上赔罪。”
楚晴握握她的手,“不干你的事,我二姐姐就交给你了。”
周琳回握她一下,“你放心,我会好生看着她。”
等周琳离开,楚晴低声对暮夏嘀咕几句,又提高了声音,“到绿静居四姐姐说一声。”
自家姐妹出了事,不管往日情分如何,就是装,楚暖也应该走这一趟。
去不去看望楚晚是楚暖的事,可要不告诉她,那就是楚晴的事了。
暮夏仔细听着,先是讶然,接着用力点了点头。
安排妥当,楚晴缓缓开口,“民女恳请两位公主为二姐姐做主。”
话音刚落,贾嬷嬷就愣了下,五姑娘是什么意思,难道其中还另有隐情?
“做主?”原先站在楚晚右侧,穿着素淡的女子也是同样地疑惑,启唇问道:“楚二姑娘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让我们怎么做主,做什么主?”
孙月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