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进了九月份,天气乍冷乍热,不少人闹起时疫。小朱泽也得了风寒,不时地咳嗽。盐山县没有什么好的郎中,只能让随军郎中诊治,一时闹的府里人仰马翻。这天睡到半夜,陈婆子来敲门,朱睿和林子墨连忙起来,林子墨扬声问道:“可是泽儿有什么事吗?”陈婆子声音都颤抖了:“秉王君,小少爷有点出气困难,奴婢不敢做主。”
两个人在安乐和小砚几人的侍候下,穿好衣服,急急赶过去。朱泽感染的是内热风寒,这几天一直咳嗽不停,今天尤其厉害,俩人带人过去时,军医已经待在那里。朱泽小脸咳得通红,喉咙里呼噜作响,林子墨忙上前两步,把他抱在怀里,朱泽睁开眼看他一下,又闭上了。
朱睿问道:“怎么还不见好?可是药用的不对?”军医苦着脸,他对小儿症状也不是太熟悉:“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喉咙里有痰,小少爷太小咳不出,如果能咳出来,配上化痰止咳的药,问题应该不大。”
孩子太小了,本来大人都难咳出,他不知道吐痰,更是棘手。林子墨抱着他软乎乎的小身子,心里急得直冒火,朱睿是为了他才来到这穷乡僻壤,这里的条件太差了,虽说最近有所改变,但是终究是个偏远县城,一般有能力的谁会来这里?万一这孩子有个好歹,不说朱睿会怎么样,就是他自己也会一辈子不安心。
脑子里拼命回忆有什么法子,现代医学很发达,这种伤寒,就是感冒一类,吃药、打针,在严重吊水,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但在这里,确实是要命的大病。
正在着急,突然想起来,有一年旁边的诊所来了一个也是这种症状的小孩,他正赶在旁边玩,目睹了全程,当下马上吩咐:“快去沏一壶浓茶水,越浓越好,要正合口,别太热。。”下人
们一阵手忙脚乱,小砚快手快脚地端上来,林子墨接过来尝了一口,嗯,苦的要命,正是这个
。
忙招呼几人:“扶住小少爷,把茶水尽量灌进去,最少半壶。”几人看朱睿没说话,忙按住不断挣扎的朱泽,直接灌下了半壶茶。
刚刚放开朱泽,他就浑身抽搐起来,吓得众人要围上去,林子墨摆摆手:“稍等一会。”朱睿攥紧了手身上都是冷汗,但是一贯的相信子墨,让他稳住了阵脚。
朱泽抽出了一阵,突然仰起身来,一侧头,“哇哇”几声,一点不多的早饭,夹杂着黄白相间的浓痰,一口口地吐了出来,难闻的火气味道充斥了屋子里。
军医大喜“小少爷吐这一下子,再用下药去,将事半功倍。”朱睿瞪他一眼:“那还不快去开药、煎药。”
朱泽吐出这些黏黏的痰,呼吸顿时畅通起来,脸上不再难过。等把药喝了,在林子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睡了过去。众人终于常出一口气,林子墨摆摆手,小声道:“你们都去休息,留下小砚和安乐伺候就行。”朱睿既心疼孩子也心疼老婆:“你熬得住吗?不行就让奴才们在这里。”林子墨摇摇头:“没事,都去吧,我也会找时间睡一会。”朱睿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了,他为了朱睿出点力又算了什么?
半迷糊了一夜,等他冷不丁清醒,天已经大亮,忙低头看怀里的朱泽,小家伙呼吸平稳,正安静地睡着,这几天折腾消瘦的小脸,也不再蜡黄。朱睿早早就过来了,看着这情况总算放下了心。悄声道:“放下他吃点饭吧。”林子墨跟着折腾了一夜,眼睛都抠搂了。
看看睡得正香的孩子,林子墨轻轻放下他,还没动弹,就被孩子抱住了胳膊:“别走-------”林子墨忙低头安慰他:“不走,不走,咱们俩在这吃饭。”朱泽漾出一抹笑,声音沙哑地:“好,咱们在这吃。”抬头看了一眼林子墨,对对小手指:“我能叫你一声爹爹吗?我和哥哥没有母后,只有父王,别的人都叫爹娘的。”小孩子表达不清楚,不过林子墨也听懂了,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朱睿。
当初让两个孩子叫他爸爸,一是他习惯了现代的叫法,在是叫他爹爹,总觉得怪怪的,怕朱睿多心,怎能无缘无故地坐别人爹哪?
朱睿还没说话,门口传来清亮的童音:“我赞成弟弟的话,还是叫爹爹吧,叫爸爸很别扭。”朱睿笑了,走过去默默朱辉的头:“不是不叫你来这边吗?让弟弟传上你就受罪了。”看看林子墨:“既然俩孩子愿意叫你爹爹,就叫爹爹吧,也不过一个称乎,只要孩子们真心对你,叫什么不一样?”林子墨常出一口气,用力点头:“好,随你们。”
背了人,林子墨对朱睿道:“看看不行还是回京城吧,盐山县这里也都捋顺了,只要按着这个模式发展,什么人都可以驾驭了。”朱睿明白林子墨的心思,朱泽这场病把他吓坏了,连他自己也很后怕。
想了想,出来已经半年多,回去后想必母后也不会再找子墨麻烦,大不了,下次在出走,把孩子们留在京城吧。点点头:“等年底散衙后,回京城过年,年后就别回来了,让别人接班吧。”林子墨点头,又担心起来:“你说让谁来接班哪?刚刚打开的局面,别让人糟蹋了。”患得患失,大概就是他现在的心情吧!
这和养孩子差不多,刚刚把孩子养的白胖可爱,却以不得已的理由送出去,怎样心里也不得劲。朱睿想了想:“就让易水县关文来过来吧,那个人看着稳重,还能为百姓办点事。”林子墨点头:“也行,那个人不错,值得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