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早早起来,林子墨有点哀怨,入冬的时候,是睡懒觉的时候,可农村的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早早起来,哪怕是拿个粪叉子拾粪。

现在的活不多,等林子墨起来,大家早就收拾好院子,喂好了猪鸡,林怀德去地里看白菜和萝卜,林子浩和林子翰在看书,林雨帮着娘煮饭,奶奶还在屋里,就剩了林子墨无所事事。

洗簌完毕,想了一下,林子墨决定锻炼自己的小身体,冲两个哥哥招手:“大哥、二哥,出去跑一圈怎么样?”林子浩二人一起看他:“三弟有要干什么?跑出去干嘛?”“锻炼啊,现在不下地,出去跑一圈身体好。”二人对视一眼站起来,他们的身体不错,三弟的身体可不好,如今二人对他的话很信服,三弟说能锻炼身体那是一定的,他们得陪着三弟锻炼,让他有个好身体。

幸亏他家离着村边不远,三个人做贼似的跑到村外,沿着河沿跑了一圈,直到气喘吁吁才作罢。平原地区地面水不多,这条小河是附近唯一的,也并不宽,也就十多米的样子。河坡上的草黄了叶子,堤上的杂树林也开始飘了树叶,清晨冷冽的风吹拂,让人心情舒畅。

三人笑呵呵的,林子浩对着河水伸了个懒腰:“就是不锻炼,每天对着河水看看也好。”这孩子身上压了太多的东西,一天不是农活,就是看书练字,把自己逼得很紧,如今日子好过,难得这么出来轻松一下。寡言的林子翰没说话,也难得地拿起一块土坷垃,对着水面撇去“哈哈”笑起来,这孩子也是一直看着大哥为榜样,努力干活,努力看书,希望为贫穷的家里做点事。

刚回到村口,看到父亲正和族长说话,远远地看到族长笑的响亮:“好,好兄弟,有了钱不忘了族里,放心,村边的八十亩地吃过饭就给你丈量,包你吃不了亏。”转脸看到林家三兄弟,感慨地:“还是你家的娃有出息,既知道帮助家里干活,还知道努力上进,兄弟的福气还在后边。”这也是族里的人高看林家的一点,这年头读书人清高,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出息了。

等到林家的地划分好了,林家为族里的祠堂捐赠一百两也传遍了整个村子。一个村子都是林姓人,唯一的一家外姓人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家家都感激涕零。这时候的人家族观念很强,对于逝去的祖先更是敬若神明,君不见传统戏剧里,不论哪朝哪代,一旦考中功名,第一件事就是回家修坟敬祖,连最大长官皇上老爷都得让步。

林家人再出门,明显感觉村里人热情了许多,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甚至林怀德父子去村头水井挑水,都有人殷勤地给打满了桶。

除了村头河边的八十亩地,村里卖地的人家很少,族长全给算上,好地零零碎碎的也就是四十五亩,经过族长调节,林家出了点补偿,把四十五亩地调到了一起,村民们感激林家,并没有人故意为难。

地的事情弄好,又花去了家里五百来两银子,就着天气不太冷,还得打算盖新的院子,老院子里的屋子太挤,院子里新添的马和马车也没地方放,尽管家里人很勤快,每天打扫的很干净,牛和马散发的气味也太难闻,这两天家里人都在讨论到底盖什么样的房子。

当林子墨把他画的三进大院子的图放到全家人面前,全家人都炸了。青砖灰瓦的四合院,屋檐下全都是走廊,院子中间铺上青石板,屋子里的茅厕,除了火炕,还有围绕的火墙,都让全家人睁大了眼睛。

林怀德颤巍巍地:“子墨啊,这要是建成了,得花多少钱啊?”周氏也道:“二三十间屋子,咱家人也住不过来啊?”

林子墨不打算退让:“咱家以后还得挣钱,治下这么大的家业,也得买下人。而且房子也是脸面,以后哥哥们考取了功名,住的太寒掺了,被人笑话。”他早受够了下雨天沾的脚上都是泥,娘冒着雨煮饭,冻得哆嗦,半夜也得去院子里的茅厕。

林子墨说的话还是后几句有说服力,是啊,别的都可以将就,等孩子们真考取了功名,高墙大院就是脸面,省的儿子们出去丢人,黄氏和儿子儿媳对看一眼,点了头。

林怀德带着两个儿子四处联系人工和砖料,林子墨目光又转移了。坐吃山空吃不行的,几次进县城吃饭,注意到现在根本没有在民众饭桌上占重要地位的粉条,粉条很好加工,让父亲百忙中在铁匠铺定制了漏粉器,叫上小妹开始了忙活。

鉴于林子墨几次成功,林家人对他并不管束,反而给他提供方便。红薯本来送下了地窖,又被林子墨倒上来几十斤,洗好后削掉皮,两个哥哥帮着用磨推成糊糊,放到清水里侵泡,再三搓洗,把不再出浆的红薯丝捞出,静放了一天,第二天把沉淀的红薯粉捞出晒干,用漏粉器漏出粉条,拍拍手,大功告成。

吃着粉条炖肉,一家子都点头,太好吃了。林怀德吃完,掏出眼袋锅抽了口烟:“好是好,就是成本太贵了。”林子墨抬头:“怎么会?红薯不是贱物吗?很好打理。”林怀德看向他:“打理是好打理,产量也高,就是种子用得太多,不合算。”愣了愣,林子墨问道:“种子不用太多啊?育苗用不了多少。”

林怀德说:“你不懂,一个种子一个坑,怎么育苗?”林子墨挠挠头:“爹你不是说一个红薯种一个坑吧?”记忆里没有红薯的种发,大概原来的林子墨也没看过。

林怀德没好气:“不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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