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萧耨斤惊吓了一声,被吓傻了,太可怕了。
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惨不忍睹呀——
满床的污秽当中,躺着一个光溜溜的身子,血痂成片,蓬头垢面,春光毕现。
这竟然就是英夫人!
“你是谁?鬼呀!鬼呀!滚开吧!”
英夫人听到动静,猛然圆睁了双眼,一双原本青葱般的纤纤玉手,同样沾满血污,凭空乱抓着,指甲尽断,大叫大喊了起来。
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同样满是血痕。
“哇哇……”
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哭泣,极低的,极弱的,极细的,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那种,极瘆人的。
“妈呀!”
萧耨斤定睛一看,吓得嘴巴张得大大的了,再也合不拢了——
沾满血污的锦被上,有一条没毛的大虫子在蠕动着,还有一条没毛的大虫子在一动也不动着。
是两个小小的婴儿!
一个活着,全身红红的。
一个死了,全身紫紫的。
“哇——”
这一次,不是一个小婴儿在哭,而是一个成年人在吐。
太恶心了,萧耨斤吐了。
这时,张御医和接生的婆子赶了过来。
刚进入殿门,御医们也赶到了。
“宫门紧锁,除张太医和接生婆子进宫而外,其他人等多有不便,就在宫外侍候吧。”
萧耨斤站在殿门口,大声地宣布道。
御医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一介宫婢哪里会有如此大的权力呀。
“嗯哼——各位大人还是在外面候着吧!英夫人初产,多有不便哟——”
张御医拉着长调咳嗽了一声。
太医们依然如故地稀里糊着,但又都各怀心思地退了下去。
“吱呀——”
两扇厚重的宫门呻吟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合上了嘴巴。
“怎么样?”
“大人疯了,两个小皇子只活了一个呀!”
萧耨斤用极低的声调告诉张御医。
“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儿呀!”
张御医稍稍地沉吟了一会儿,朝着萧耨斤一笑,说。
萧耨斤确是一个极机灵的女子,马上就明白了,也一笑,但没有说什么。
“吱呀——”
两扇厚重的宫门呻吟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开了嘴巴。
“英夫人殁了,小皇子也……请恕老臣无能呀!”
张御医跪在宫门口,大哭着,如丧考妣。
“请恕奴才们无能呀!”
齐刷刷地,跪下了一大片,没有人在意,有一个宫婢的体形发生了变化,臃肿了腰身。
很快,英夫人殁了的消息就传到了八方殿。
此时此刻,皇帝正在和几个大臣在讨论着什么。
“什么?”
皇帝站了起来,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像一只漏了气的皮袋子,瘫软在了龙椅之上。
“皇上,保重龙体呀!”
此情此景,几个体己的大臣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用这种看似饱满其实空洞的话进行一番虚头巴脑的安慰罢了。
清风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皇后已经在凤床上候产多时了,婆子宫婢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空气十分的闷热。
“好热呀,萧耨斤怎么还没回来呀,这可让本宫怎么生呀!”
皇后的自言自语,惹得宫女、内侍和婆子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