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胡说!”
话音儿未落,太后已将那只精致的小小茶盏重重地拍在小几之上了,整个宫殿都在颤动了。
“如果哀家让你说呢?如果哀家非得让你说呢?”
突然间,太后抿嘴一笑,太难以捉摸了。
“太后让奴婢说,奴婢自然知无不言,只是这些宫闱之事,奴婢怎敢胡乱猜测呀!恳求太后先恕个无罪,奴婢才敢回禀呀。”
终于,萧耨斤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把心一横,说。
“好,你起来说吧,哀家恕你无罪啦。”
太后面无表情地答应了,随手拿起小几上的小茶盏,把玩着,眯起眼睛端详着。
“谢太后。”
低着头,嘴上唱着诺,慢慢地站起身来,将此时的每一个动作,哪怕是最无所谓的动作都要控制得慢上半拍,三思而后行嘛。
“太后,当今圣上与皇后正值盛年,子嗣自然会有……的!”
说到这里,萧耨斤停顿了一下,偷偷地抬头,察言观色。
太后依然头也不抬,眼也不睁,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那只小小的茶盏。
突然,头脑里灵光一闪,明白了。
“啊,锦儿……皇上……”
萧耨斤故作吞吞吐吐之态,心里已然如明镜般的亮堂了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聪明的小人儿呀,我那个哥儿若能有你一半的头脑,哀家也就不会空生了这么多的白发了呀。哈哈哈……”
太后将那小小的茶盏再一次重重地拍在小几之上,抚掌大笑起来,其中竟有些许不为人知的悲凉。
“那皇后那边怎么办?”
笑声戛然而止,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然。
“啊,这,还是请太后明示吧,奴婢愚钝呀。”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嘴巴还得这样说。
“你呀,你这个小鬼头,如果哀家非得让你明明白白地说明白呢?”
完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的老太后也玩起了小女孩儿的耍赖把戏。
“这……”
“都下去吧。”
萧耨斤刚一迟疑,太后就明白了,喝退了身边的其他人等,包括那个最贴心的老嬷嬷。
偌大的一个宫殿内,只剩下了两个人,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一点儿都不空荡荡的,而是满满当当的。
“说吧,放心地说吧,到哀家的身边来说吧。”
真难得,空气中竟然弥漫起了融洽的味道。
“禀太后,奴婢以为皇嗣还是可以放到皇后身边的……只是那锦儿可就……”
距离太后更近了,偷眼望去,没有不悦之色,渐渐安心了些。
默然片刻。
“好主意,只是锦儿吃亏了一些,但为了我大辽社稷……一定要做的周全……哀家全权交给你去办,如果稍有差池,你……知道吗?”
这段话说得很慢,很不完整,只见意会,不可言传,因为分量太重了,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是,奴婢一定会尽心的!”
萧耨斤跪在地上,叩头谢恩。
“你回去就着手为皇后开始准备吧。”
高高在上的太后,又恢复了原有的神情,威严得又有些不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