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乙辛拎着这个小匣子,走进了卧室的隔壁。
原来是厨房。
菜板上还有未切的一块肉,几只绿头大苍蝇在贪婪地大快朵颐着。
菜刀上沾着几粒葱花和姜末,没有来得收拾妥当抑或是还没有顾得上收拾妥当吧。
剩下的三间房就是餐厅了,空间利用得非常合理,隔出了大大小小的四个雅间。
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查看到了,当然不包括栏子里的两只鸡,一公一母,正在相互调着情,很快就要进入到两情相悦的那种状态了。
前院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了,就像整个世界都随着那八个死人一样,一起死掉了,连个鬼影儿都没了。
“那些伙计和厨子们住在哪儿呢?”
耶律乙辛一边思考着,一边走进了后院。
原来正房的后面还搭了一个“倒厦子”,小门,小窗户,茅檐低小的那种。
推门走进去,一股汗臭味和咸猪手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有一铺大火炕,七条脏得发亮的被子胡乱地堆在一起,地面也已经很久没有打扫的样子,几双破鞋和烂袜片随意地丢在角落里。
耶律乙辛捂着鼻子转了两圈儿,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就出来了。
小小的四合院也如此,花丛中的那只贪睡的大黑猫此时已经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日上三竿了。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已经有过往客人在客栈外敲打着那扇紧闭的门板了,再不走就会引起怀疑的了。
再不离开可就危险了!
如果引起别人的怀疑,那可是太麻烦了,跳进潢水也洗不清了。
“把咱们的东西都带上,别落下任何的东西,走吧!”
“好的,师父!”
得到师父的吩咐,耶律乙辛将里里外外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顺手拎起那个四四方方的小木匣子,紧随其后,准备从客栈的后门走出去。
后门很隐蔽,如果不是有人帮忙,做梦也想不到的,挖地三尺也是找不到的。
这个后门其实是个地道,地道口的盖子是圆形的,用挺厚的木板子削成的那种,就在那个陶土大鱼缸的下面。
盖上盖子,盖子上再放上那个大鱼缸,刚刚好,严丝合缝的,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更何况,即使是有人发现了大鱼缸底下的蹊跷,又能如何呢?那可是一个足足有千斤重的大家什呀,如果再灌进水,那可是几千斤的重量,到少也得有两千斤,一吨!
话说耶律乙辛从那间厦子房里走出来,再回到这个小小的四合院的时候,立马就张着个小嘴,半天合拢不了,惊呆了!
那个大鱼缸,那个陶土大鱼缸,那个装满水的陶土大鱼缸,竟然,被移开了!
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
“师父,师父呀,后院出事儿了!”
即使是内心恐慌万状,可依然能够保证高抬腿,轻迈步,小声说,这就是这个孩子的过人之处。
“什么?”
李山童正从那个胖大厨子的尸体上寻找着什么,一阵十分熟悉的细碎脚步声传了过来,抬起头,低低的声音,问。
“师父,师父呀,后院,后院出了一个大窟窿。”
“噢?”
这就叫老教授遇到了新问题吧。
这一个早上,这一老一少可真够忙的了。
“噢!”
姜还是老的辣,往那个大大的黑窟窿跟前一站,就已经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
两个结了整整一晚上的心结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解开了。
“好呀,我们找到后门了,找到出路了。”
“什么后门?什么出路?”
您听听,从古到今,走后门才是真正的出路哟!
师父又去忙自己的活儿了,留下个满脑门子都是官司的小徒弟直挠头。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耶律乙辛拎着那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背上背着自己的那个大包囊,脖子上挂着师父的那个小包囊,紧紧地跟在师父的身后,再一次在那个大大的黑窟窿跟前停下了脚步。
读到这里,您可千万不要以为这又是一宗老师虐待学生的典型案例!
其实,那个大包囊里面的东西经过一个多月的消耗,已经没有什么可用之物了,差不多就是一个空空的布袋子了,而那个小包囊里面原本就是一些小零碎,其重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的。
至于那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嘛,原本就不是特别的沉,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随便拿着玩儿的,完全是出于一个少年的审美和好奇心而已。
“这就是我们的出路!”
“啊?!这,这,这怎么出去呀。”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个少年眼瞅着这个大大的黑窟窿,真是晕菜了,光滑的大路不走,为什么要钻地洞呀,师父怎么又属耗子了。
“师父在前面,你在后面,一定要跟紧呀!”
“嗯!嗯!”
耶律乙辛连连点头,即使师父不这样叮嘱,他也是要寸步不离的了,那是他惟一的依靠。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依靠,一把木梯子,一把做工很粗笨的木梯子,但看上去相当结实的样子。
它就竖直地立在地道井的壁上,横梁上已经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时间太久了,结成了泥壳儿。
李山童先用双手把住地道口的沿儿,右腿伸进地道井里,用力地蹬了蹬,感觉还是满意的,果然是相当结实的,相当安全的。
“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