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宫里,没有什么异样,安安静静的。
老内侍萧遍站在门外,驼着背,踱着步,对于萧耨斤的到来视而不见。
“萧大总管,耨斤这厢有礼了。”
萧耨斤走上前,福了福。
“哟哟,是萧贵人呀,恕老奴年纪大了,眼睛花了,失礼,失礼。您先在这儿候着,容老奴回禀了太后再做定夺。”
说着,从嘴角处强挤出一点儿笑来,比哭还难看,稍稍点了一下头,算是很大的照应了。
两个小内侍须头巴脑地打开门,朝着萧遍点头哈腰的,活脱脱的两只小哈巴狗,在向主人摇尾乞怜。
萧遍使劲儿地向前伸着脖子,一抻一抻的,进去了。
对此,萧耨斤并不介意,不能介意,也无权介意,身份如此,身份决定身份。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萧遍还没有出来,萧耨斤更加的心慌了,开始在心里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是……”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又过了一会儿,萧遍出来了。
“稍候,稍候。奉太后旨意,让贵人你稍候!老奴还有事儿,失陪,失陪。”
说着,依然是从嘴角处强挤出一点儿笑来,比哭还难看,再无多语,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跟班儿,屁颠儿屁颠儿地。
从后面望去,就像一只千年的大王八带着两只小王八龟孙子,一抻一抻地。
又过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马莲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远远的,四目相对,明了在心了。
“萧耨斤拜见尚寝姐姐,尚寝姐姐万福金安。”
连忙主动上面见礼。
“哟,你我姐妹一场,何必多礼。”
几日不见,也是有了差别的了,嘴上虽热情如昨,却只是福了福,算是见过了。
“太后宣贞尚寝晋见呀。”
刚刚要再叙上几句闲话,那尖细的公鸭嗓儿就响起了。
“那……我就先进去了,失陪了。”
马莲儿的脸儿上微微扬得一层红晕,隐隐的还有几丝得意之色掺杂其间,进去了。
两个小内侍早已须头巴脑打开门,点头哈腰地候着了。
“……叩见太后……”
“平身,坐……”
断断续续地能听到这样两句,随两扇厚门的关闭,什么也听不到了。
日上三竿了。
初冬,雪后,尽管太阳还很是努力,但力不从心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是越来越浓的料峭的味道。
尤其是偶尔的小风一吹,更是刺骨了。
萧耨斤原本就来得匆忙,没有加太厚的衣服,只是罩了一件没有加棉的南缎子的风衣,时间一长,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贵人,你把我的这件外衣披上吧。”
背后一暖,是粉儿。
“不得无礼。”
粉儿吐了吐舌头,无奈地退后了。
话虽如此,但望着粉儿那单薄身子也在风中飒飒着,心头也是一暖。
很快,马莲儿从里面出来了,满面春风,走路时的腰身比平常更加的袅袅亭亭了。
“妹妹,没有什么事儿吧,太后对我可甚是慈爱的。“
只低语了这样一句,就在两个小婢的搀扶之下,仰首抬胸地离开了。
“奉太后旨意,传新晋秀女萧耨斤贵人晋见呀——”
终于轮到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