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把个胡覩衮吓够呛,他猛地站了起来,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小犟驴,毫无方向感,蹦高尥蹶子地就要往外跑。
结果,伸不开腿儿,也迈不动步。
回头一看,一双有力的大手如钳子一般,紧紧地箍住了那根小细腰。
“放开我,放开我!”
小羊倌儿急眼了。
“哎哟!”
一声惨叫,极惨极惨的惨叫。
再看那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是鲜血淋漓了。
“哎哟,你这孩子是不是属狗的呀,怎么还咬人呀,看我呆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个小兔崽子!”
看来,情况不妙哟!
“放开我!放开我!你才是属狗的!你是老兔崽子。”
您还别说,这个小羊倌儿还真是一块硬骨头,生冷不忌,整个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
小孩子常用的必杀技没有成功,当然也就不能再用了,还是别谋他法吧。
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叫骂着,挣扎着,一边快速地转动着脑袋瓜子里的那块硬盘,希望能从那里面搜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提示也是极好的。
小胡同学脑袋瓜子里的那块硬盘转得飞快,如果没有点儿小凉风吹过,可能就要因为转得过热而冒烟儿了。
“装死呀!”
当这三个字探头探脑地被打印出来的时候,头顶上那片小小的天空就真的飘来了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
不对,是六个字儿,嘿嘿!
想装死就装死啦!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爹一声娘一声地哭着碱着,正来劲儿的当口,突然没有了呼吸,没气儿了,气息全无了,身体也软塌塌的,像一堆棉花般地软了下去。
“可别再装死了,再装也是骗不了我的。”
陌生老男人的语气也变得软塌塌的了,似乎还掺杂着几许的温度,这可真是小孩子才会玩的小把戏呀。
还是一动不动,还是软得像一堆棉花,还是无声也无息,还是在没气儿进行时。
“你再装,我可松手了!”
那颗光溜溜得如同白炽灯泡的大脑袋有了些许变化,变红了,有了一丝恼怒的意思。因为恼怒,模样看上去很是丑陋,更加的可怕,眼角的皱纹透露出了年纪的密码,他比看上去还要老上好多好多。
“哎哟,我刚才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跟睡着了似的呀。”
小羊倌儿一边假情假意地拍拍脑袋瓜子,继续说着假话,一边决定不再把装死进行到底了,毫无现实的意义和实际的价值了。
那双钳子般有力的大手总算是松开了,一点儿一点儿地。
“你真的不是我叔叔吗?我从来都没见过我叔叔,我叔叔长得是什么样呢?唉!”
小羊倌儿一边继续说着假话,一边从那个陌生老男人怀里从从容容地解脱出来,还像个大人一样地叹息了一声。
陌生老男人微笑地瞅着眼前的这个小不点儿,感觉十分的复杂,至少从心里涌出一种怪怪的味道。
他刚刚放松了警惕的那一瞬间,一串轻脆的笑声立马让他觉悟到自己的确是蠢笨如猪了,的确连个小孩子都逗不过了,心里那叫一个堵哟,堵得透不过气来。
堵得慌。
“啊哈,你个大笨蛋,连个小孩子都逗不过呀,哈哈哈,嘿嘿嘿!”
更可气的还有那后缀的笑声,显得是那样的得意洋洋与肆无忌惮。
然而,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高兴得太早了,他故伎重演,没想到又重蹈覆辙,又是一个伸不开腿儿也迈不开步了。
陌生老男人的动作敏捷度,远远超出那颗小脑袋瓜子里的想像能力,简直是快如闪电,神人加神速啊。
当那一双大手再一次扣紧那根小细腰的时候,小胡同学彻底地觉悟了,这回是明白了,彻底歇菜了,这回可是真的逃脱不掉了,哪怕是最油光水滑的泥鳅,也休想再逃出这十指之关了。
“妈呀,爹呀!”
看得出,小胡同学真的急眼了,开始真心实意地哭爹喊妈了,有多大劲儿就使多大的劲儿,可着嗓门儿地哭喊。
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一切都无动于衷。
陌生老男人好像是下了死手了,恶狠狠地,越哭越喊就箍得越紧,越蹦越跳就越用力,这个自以为是的小猴精算是中上紧箍咒喽。
越箍越紧,脸青了,嘴唇紫了,天地暗淡,出金星了,眼瞅着马上就要断气了!
“哎呀,妈呀!”
又是一声惨叫,极惨极惨的那种惨叫。
陌生老男人双手捂脸,红红的血水从指缝里渗了出来,再顺着指纹汇集于虎口,流向手腕,染脏了衣袖。
这一回,该胡覩衮傻眼了,这到底是肿麻一回子事呢?自己也没动手呀,连手指头也没弹动一下,连哆嗦一下都没有,肿麻就能平白无故地让一个身强力不亏的老男人倒在地上打滚儿,还顺着鼻子往外蹿血呢?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肿麻一回事儿呢?且读且珍惜吧!
还是接茬儿说说这一老一小两个活冤家吧。
小的见老的没有了什么能水,便将警报级别由红色降低为橙色,但还是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试试探探地,毕竟警报还不到完全解除的时候。
“喂,你,你,你没事儿吧。”
连问起话来都是结结巴巴的了。
躺在地上的这位老的一动也不动了,连哼哧也不再哼哧了,双手捂着脸,死了一样。
“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