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血泪控诉腐朽的封建制度。午时三刻阳气最重,这会儿杀人,犯人的魂魄大半都会被正午的阳气给抵消了,更不用说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虎坊桥,羊入虎口,死鬼基本上都被钉死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想办法出去,所以这种鬼道叫做无间地狱。”
“那接下来会怎么样?他缝好了脑袋就可以超生了?”
李绰看了看那只瑜伽行尸,依然在徒劳无功地用针线缝合着自己的脖子,怎么看都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尘归尘土归土的,不然他也不会好像后弦的歌里唱的那样,“妈妈的~手中线~反复的缝合了几百年~”
“他自己是无法缝合起来的,这个地方原本就有无头鬼的传说,一般在这里被斩首的囚犯家属都会花重金请好年堂的坐堂大夫来将犯人的头部与尸体缝合在一起,得一个囫囵尸首,这一只可能是家里没钱,或者被枭首示众的,所以才没有被缝起来。”
“那我们能做什么?”
“帮他缝起来啊。”张涛说着,一猫腰就跳下了房梁,黑暗之中李绰看不太清楚,不过他那么大的个子稳稳落地,竟然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很有可能是使用了肉垫儿的关系。
张涛没说话,亦步亦趋地走到那只行尸的跟前,他的眼睛在暗昧的月光之下泛着磷火一样的绿光,全身都显得鬼气森森的,忽然一撅屁股,从裤裆里延伸出了一条毛绒绒的东西,攻其不备,一下子缠住了那只行尸的手脚!
好大的尾巴,暖呼呼粉嘟嘟的,在房梁上猫着的李绰看得心痒难耐,竟然有点儿嫉妒起那个被裹在尾巴里的自己的同类了。
只见同类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却不敢过于用力,可能是怕自己连着一点儿皮肤的脑袋完全掉下来。张涛好整以暇地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针线,飞针走线描龙绣凤地缝合起来,加上那张精致帅气的脸蛋儿,活像大了一号儿的东方不败。
不出片刻,那个囚犯的脑袋竟然被非常完好地缝合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张涛抖了抖自己的屁股,毛绒绒的尾巴缩回了裤裆里,那只行尸终于不再倒立,身子一侧歪倒在地上,紧接着一咕噜就爬了起来,终于恢复了直立行走的状态,不过他似乎很害怕张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僵硬的脖子晃悠了几下,在确定头部已经被缝合了之后,撒丫子就跑,在跑出大门的一瞬间,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去哪儿了?”
李绰一个鹞子翻身的架势,从屋顶上直接翻了下来,身形稳稳落地,悄无声息,好像是在跟张涛比武一样,无论是不是恋人关系,男孩子之间的竞争心理还是多少会让小皇帝有一点儿争强好胜的行为表现。
“快跟上!”张涛来不及解释,抱起李绰夹在胳肢窝里就跑。
他三蹿两纵跳上了舞池岸边,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边。
砰的一声,张涛的脑袋撞在了凭空出现的门板上,顿时眼冒金星,感觉到他的四周都是没穿衣服长着翅膀儿的小李绰在满天飞舞。
张涛脸上露出痴汉的表情,还试图伸手去捉,结果身子一侧歪就倒在了地上。
“哎哟,没赶上。”他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又低头查看了一下小孩儿,还好小皇帝没什么事。
“这门?刚才不是已经被那个行尸撞破了吗?”
“无间地狱把他吐出去了,又自行修复了缺口。”张涛的剑眉紧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