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叶翌的脚步声,和门开的声音。
“秦左?”
叶翌略显诧异的声音从外传来。
伊夕清晰地看见谢右的神色一僵,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
她的心忽然就坠入了更加黑暗的冰窖。
“好久不见。”含笑含俏的女生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望着他的眼神如水遮雾绕,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妩媚夹杂着一丝熟稔的柔情。
谢右微微一怔,很快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还说我,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出国了呢?”
“只是去叶翌家玩了三个月,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他脸上的笑意刺痛了跟在他后面出来的伊夕。
满满当当的嫉妒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如此熟络而温馨的对话。
幸福吗?
她低下头,狠狠地闭了闭酸涩的眼睛,随后转身再次走进厨房。
砰——
厨房的门被狠狠甩上。
她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慢慢瘫坐在地上,阴鸷不甘。
谢右和秦左订婚四年还未结婚。
本以为是他终于看到了默默守在身后的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有了结果。
却没想到三个月前传来他们策划结婚的消息。
她怎么能甘心。
“秦左,有些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
“你以为谢右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他只不过是为了吕熙宁,当年,吕熙宁推你下楼梯,谢右在老师面前包庇了她,所以出于内疚照顾你。”
“他和我说过,他从来没喜欢过你。”
“他喜欢的一直是吕熙宁,一直都是。”
很卑鄙吧。
很无耻吧。
她温柔而无奈地笑着,亲眼看着秦左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不信,到后来的绝望。
痛快吗?
用莫须有的事情伤害了别人。
可就算是伤害的时候,她还是无法高昂起头颅,把“吕熙宁”改成“她自己”。
谢右还喜欢吕熙宁吗?
她不知道。
但谢右心里一定有秦左。
意料之中的,秦左平静地和谢右提出了解除婚约,哪怕是再大度的女子,也无法忍受一个常伴多年的男人心里还惦念着别的人,还是以那样一种补偿心理同自己在一起。
但出乎意料的,谢右竟然没有反驳。
没有反驳,没有问。
她看着秦左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心里升起阴郁的满足和窃喜。
他们结束了吧?
他们散了吧?
那么,是不是终于可以轮到自己了?
于是以“陪你出国散心”为由,干脆拉着他去了英国。
只要分开久了,感情就会淡了吧。
伊夕是那么的确信。
以至于在回国前一夜,自告奋勇替他整理行李箱的时候,看见那件充满了纪念意义的t恤静静躺在隐蔽的最里层,她震惊地睁大了眼。
他随身带着秦左送给他的t恤。
他不可能忘记她。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嫉妒和不甘疯狂生长。
她拿起了那件衣服,轻柔爱抚,慢慢端详,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咚咚咚——
厨房门的敲打声拉回了伊夕的思绪。
“开门。”
她没有动。
“我说,开门。”
谢右的声音含着淡淡的不悦,她听得到,但现在,就在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砰——
身后传来很大的一声撞击。
吓了伊夕一跳。
回头,已然被撞坏的厨房门可怜地荡在空气里,而谢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自己。
然后眉头微微一皱,“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她什么时候闹脾气了?
她伊夕,什么时候在谢右面前闹过脾气了?
“记得赔钱。”叶翌的声音从遥遥的客厅传来。
她又是好笑,又是气不过,却看见了尾随进来的秦左。
她看到面容姣好的女生看了眼破损的门,随后看向自己,慢慢拧起了眉毛。
四目相对,她应该要感到尴尬的吧?
毕竟,是她故意设计,编出谎言让他们分手。
可眼前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一男一女,两才女貌。
一颗心脏又涨的疼痛不已。
她掩饰地低头揉了揉充满阴暗的眼睛,再抬头的时候,可怜兮兮地把受伤的手指伸给谢右看,“刚刚,我不小心切到了……”
白皙纤柔的食指上依稀可以看到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沾染着一点鲜红,倒有几分触目惊心。
“怎么那么不小心。”谢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着她的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我给你找创可贴。”
说着大步往外走。
看。
就像年少时,他为了吕熙宁找她谈话,叫她不要再跟着自己,她哭了两声,从背后抱住他,他就拿自己没了办法。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她喜欢谢右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她喜欢谢右无法拒绝的样子。
纵然他对自己说过那般肯定绝情的话,他还是无法真正狠下心来,把自己推得远远的。
伊夕怀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怀里,露出两只眼睛朝秦左看去。
不远处的女生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眼睛却牢牢地盯着她。
她的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像获得了了不起的胜利一般哼了一声。
就算你发现了又怎么样。
你们都应该尝尝,我这些年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