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如苍狗。
原本就知道梁山泊不是好对付的,可事情的发展更是远远超过了济州团练使黄安的预测。
先是在水泊外围的芦苇荡中转了半日,几乎迷失在这一人高的芦苇丛中,看不到路,七拐八拐就转晕了。
这时候转出一艘小船,三个渔家汉子过来挑衅,对着官军各种辱骂,有人认出,这便是劫生辰纲,杀害官军的阮氏三兄弟。
黄安急忙命人放箭,被阮氏三雄用青狐皮遮挡,没有效果。黄安又命人加紧划船追赶。可一群人如何赶得上阮氏三雄?个别小船追的太快,反而被阮氏三雄返身登船,杀了个干净,连左耳都被割了下来。
庆幸的是,追踪着阮氏三兄弟,终于出了芦苇荡,进入浩瀚水泊,一路跟踪,又到了水泊中间的大山,一片金黄色的沙滩,正是船只登陆的上佳地点。
黄安洋洋得意,这贼人果然是贼人,不通军法韬略,被自己一招“欲擒故纵”之计,便轻易跟踪到了老巢。
阮氏三兄弟驾着小船没有上岸,反而是沿着岸边,继续逃走了。黄安命二十多艘船只去追杀阮氏三兄弟。其余众将都在金沙滩登陆,集合后进攻梁山山寨。
第一关前,梁山众将都在居高临下的观看官军动作,见官军登陆了一半兵力,吴用建议道:“兵法有云,半渡而击。趁官军只登陆一半,正是出击之时。”
晁盖颔首,摸着胡须,看向晁冲。
晁冲摇头道:“若只想取胜,轻而易举。若想练兵,则需待官军站稳脚跟。”
吴用担忧道:“官军千人,我山上战兵也不过千人,硬拼恐伤亡过重!”
晁冲不在意道:“官军旗帜不明,纪律不严,长官大声吆喝,士兵懒散怠慢。如此弱军,正好拿来练兵。若是此等货色都不能战胜,以后蔡京老贼调来中央禁军来攻,如何应付?”
吴用还想谏言,公孙胜向他摇头示意,道:“公子可有必胜把握?我山上军兵操练不过十余日而已。”
晁冲笑道:“我信任众将,众将也必不让我失望!”
公孙胜拱手道:“那我等便拭目以待。”
又过了一炷香,官军才全部登陆完毕。晁冲向晁盖拱手道:“父亲时机已到!”
晁盖点头道:“开战吧!”
晁冲领命,高喝道:“竖旗!”
三丈苍龙旗在第一关内竖起,立刻引起了金沙滩上的黄安注意。他看到梁山第一关高有四五丈易守难攻,正自犯愁。忽然见关内竖起大旗,然后关门打开,一队队士兵下关而来。
第一关城头之上,身材高大相貌雄伟的晁盖和书生装的吴用,仙风道骨装的公孙胜出现,晁盖道:“城下可是黄团练。无故攻我梁山,所为何事?”
黄安抬头观瞧,骂道:“该杀的贼子,抢夺蔡京老爷的财宝,连累我等受苦,还敢自装无辜!今日我奉府尹之命,特来剿灭尔等,识相的速速下城投降,将你们押解京师,还能多活几日。不相识的,踏破山寨,当场格杀!”
晁盖扬天大笑,豪迈之气在关前回荡道:“我晁盖纵横江湖几十年,从不惧怕,从不投降!莫说蔡京这个搜刮民脂民膏的害民贼,就算是那东京官家亲自来,我也唾他一脸!城下团练官兵兄弟也都有家有口,有儿有女,有父母需要孝敬,难道真的愿意为了一个远在天边的害民贼,而要跟我晁盖刀兵相见么?”
黄安见晁盖在瓦解军心,急忙道:“我等吃朝廷俸禄,得朝廷恩典,自当与你等贼寇势不两立。”
晁盖又是大笑,道:“得朝廷恩典?你们当官之人自然得朝廷赏赐,可普通士兵只有寥寥薄俸。值得如此么?须知战场刀枪无眼,断了胳膊,少了大腿,丢了性命,那是你们自己倒霉,官府可不会给你们一文钱体恤。”
黄安见身后的士兵果然有些骚动,便急忙高声道:“要战便战,如此啰嗦!”
晁盖见晁冲率领士兵已经在第一关外列好阵势,便道:“如你所愿!战!”
得到命令的晁冲,高声道:“敌人就在前方,突进!”
武松的第二都主要的是刀盾兵,排在队伍最前方,木盾齐胸端着,右手握持钢刀。武松、申屠烈、曹正站在队伍最前,高喝道:“突进!突进!”
三个枪兵都列成一排,跟在刀盾兵之后,如墙般推进。雷霆、鲁达、刘唐等都头站在队列最前方,身后背着三根护背旗,煞是扎眼。也高声道:“突进,突进!”
士兵们在各自队长和什长的维护下,保持阵型整齐,也都高喝道:“突进!突进!突进!”
晁冲和李逵、周通站在最后。周通扛着三丈苍龙旗稳步向前。
山上的两队弓兵不再单独占用编制,而是变成了第一都的第五队,和第三都的第五队。
黄安见梁山兵马如墙一般压过来,按照大宋传统战法,部队结阵,弓兵上前,仰头抛射。
武松高喊道:“举盾突进!”
最前方的刀盾兵盾牌高举,在队长和什长的带领下也都高喊:“举盾突进!”
刀盾兵看着自己的脚下,依然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进!
人总是会下意识的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人,弓兵们也是下意识的射向最前方的敌人。刀盾兵有盾牌遮挡,伤亡很小。
枪兵方针则在刀盾兵的掩护下,坚定的前行。
弓手射箭三次,刀盾兵就已经突进到身前二十步远。心理素质不好的弓手就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