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我隐居在此,就能度过一个安详的晚年。可是你知道吗?有些事情,在冥冥中上天早就注定好的,不管你人在何处,躲避在何方,哪怕是天涯海角,总有那么一天,终归会被暴露出来。当某天我那族哥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知道,那是我跟他的宿命,我跟他的纠缠,我跟他的孽缘,注定是一生都缠绕一起,刀砍不断,火烧不尽。”
“这么说来,你们又重新相互斗上了蛊?”难道真有宿命轮回吗?方十一宁可相信母猪可以上树,他也不信命。
“是啊,我们又重新斗上了蛊,我们这一斗啊,就是一辈子。我们后来约定,每隔三年见上一面。我们不断努力的培植,配置新的蛊类。他种,我解。或者我种,他解。仿佛我们又回到了当年彼此年轻的时候。”
“可能是上天再也不忍心我们两族哥弟两继续没完没了的斗气下去。便是在今年,我们约定好了时间,见上面,彼此给自己种蛊。而这一次,是他赢了。我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来解蛊,始终都无法解开我身体上的蛊毒。”
话说到这,裴玉楼的故事也是差不多了,而方十一也是被裴玉楼的话给吓住了:“老头,你刚刚说什么?你也被种下了蛊毒?这……难道你真的解除不了?”
“是啊,这次我真栽倒了,重重栽了一个跟头。也罢,想我这一生当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所有的时间都被我哪来做此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时间可以从来的话,我绝对不会过上那样的生活。”
裴玉楼的话竟是让方十一大吃一惊。怪不得裴老头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原来他竟是被种下了蛊毒。
他的形体如此消瘦,理应是他体内的蛊毒在吞噬着他的精气。
“居然你无法解除自己身体内的蛊毒,你怎么不去找你的族哥?为何要拖延到现在呢?难道是因为面子的缘故?老头你拉不下来脸来求助你那族哥吗?”方十一有些不理解。
好好的两兄弟,为何非得相互斗个你死我活?真是艹蛋!
“你不懂!”裴玉楼马上否定了方十一的话,“如果解蛊会这般容易的话,那我们这些作为蛊师的,还有存在的价值吗?而且你要知道,我跟我那族哥每次会面,彼此给对方种下的蛊,都是新型的蛊种。一个蛊类的培植,如果想要研制出同应的药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得反复配药,试药,当中的过程无比复杂,我一两句话跟你说不清楚。”
现在,方十一终于明白了裴玉楼的一番苦衷。原来裴老头早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一直在寻寻觅觅的找着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
恰好自己因为王朋的大肚子疾病,误打误撞来到了这桃花村,然后喝下了大碗茶,身体内的“鼓上蛊”有了敏感回应,遂是成了倒霉的熊孩子。
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啊。
方十一有些同情裴老头的遭遇,“这么说来,连你那族哥也没有办法解除你身体上的蛊毒?”
这都叫什么事啊?为了斗蛊,竟然拿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说真的,方十一是无法理解他们作为蛊师的行为举动了。坑爹,脑残啊!
“嗯!你话说得没错。我族哥同样没有办法,即使他真的能解除,我想自己也是过不可内心的那一道坎。我俩一生都在相互斗蛊,谁也不服谁。我跟他都是很高傲的人,以我们的脾气。如果此事相互倒换过来,我相信我那族哥亦是如此。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我输了。”
麻痹!输赢真有那么重要吗?堪比生命还重?艹蛋的人生!裴老头的那一番话,方十一不敢苟同。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我们高等的人类呢。在生命的面前,无关屈辱,尊严,面子,难道低个头,真有那么的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