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常来这种地方?”李暄跟着她坐下来,有些好奇地问道。就算他再不拘小节,深山里露宿烧烤的事也常干,不过这种路边摊却没吃过。
“好咧!”满头大汗地在大锅前煮面的老汉大声答应了一句。
“老板,来两碗面,多放点牛肉多放葱,不要辣。”秦绾拉着李暄走进铺子,很熟练地喊道。
“知道啦,王爷和小姐好好玩吧。”还是荆蓝很有眼色地拽走了两块木头。
“去去去,不用你们跟着。”秦绾笑眯眯地挥挥手。
他们去住客栈吃酒楼,让王爷和小姐吃路边的铺子?
“是。”三人互相看看,答应下来,却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几个,把马牵走,去找家客栈安顿下来,今晚看起来有灯会,明天再回去。”李暄吩咐道。
“这地方,没地儿拴马吧?”朔夜为难道。
李暄一转头,却见她指的是一家露天的面铺子,一个顶棚,几张桌子椅子,煮面的炉子就搁在一边,倒是大锅里的汤底散发出浓郁的香味来。
“嗯……”秦绾想想,左顾右盼一阵,忽的指着路边道,“就那个。”
“想吃什么?”李暄随口问道。
他们这一行人衣着华贵,尤其是带着两匹宝马,就算是在这天子脚下的扶云县,也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朔夜说的没错,县城里确实像是有什么庆典似的,到处张灯结彩的,一片热闹景象。
这回,没有纵马疾驰,慢悠悠地小跑着,果然,赶到扶云县的时候,正好吃午饭的时间。
李暄见她心情好了,自然也不会反对。
“庆典啊?走,去瞧瞧!”秦绾一下子来了兴致。
“小姐,已经快到扶云县了。”朔夜答道,“扶云距离京城不过三十里,也算是天子脚下。对了,最近似乎有什么庆典。”
“前面是什么地方了?”秦绾随口问道。
虽说他们胯下的马儿也是千里挑一了,但比起白云和赤焰,那差得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好一会儿,后面的朔夜、莫问和荆蓝才追了上来。
“嗯,知道了。”秦绾笑笑。
“等派去的人回来再说,现在烦恼也没有用。”李暄又道。
秦绾明白他所谓的“再检查一次”,就是要打开坟墓检查里面的尸体了,不过她也无所谓,又不是她的谁,还管得着人家死后安不安宁?如果,欧阳燕真的和她的身世有关,开棺检查反而就是更有必要了。
“我会派人去西秦再检查一次的。”李暄道。
“不……在东华,灵州。”秦绾摇头道,“彩剑门没有落叶归根的习俗,在哪里死去,就就地安葬了。”
“那么,欧阳燕的墓,在西秦?”李暄道。
“查过,不过没什么特别的。”秦绾叹了口气,回忆了一下,把墨临渊的话又重复了一般,“欧阳燕出身西秦彩剑门,那是一个只有女弟子的半隐世门派,没有父母,是彩剑门主养大的,也是她的关门弟子。长大后行走江湖,没什么特别说得出口的事迹,最后是死于一个被她杀死的邪派弟子的同门复仇。师父亲自去她的墓前看过,虽然为了不打扰死者安宁没有开棺,但封墓土都是旧物,看得出来从未被动过手脚。因为当时还有比欧阳燕更疑似是我母亲的人,所以师父也就放下了。”
既然没法不多想,那么,只能是解决疑惑了。
“墨阁主一定查过欧阳燕的生平吧?”李暄又问道。
李暄了然,秦绾是习惯了算计的人,就和虞清秋一样,让她少思少虑根本就不可能,哪怕明知不应该多想,但下意识的时候,脑子里已经转过七八个弯了。
“我也这么想。”秦绾无奈道。
“夏泽天今年二十三,按照你的说法,他是在欧阳燕死后几年才出生的,按理来说,应该是扯不上关系的。”李暄道。
“只是遇到一件不解之事。”秦绾顿了顿,把遇到夏泽天的事说了一遍。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李暄问道。
“应该不是。”秦绾一笑,原本也就是随口问问,并不报多大希望。毕竟,论起江湖中的奇闻异事,李暄这个亲王也未必比无名阁查得清楚,何况欧阳燕已经是二十五六年前的人了。
“欧阳燕?”李暄微微皱眉,许久也没在记忆中找到这个名字,还是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和你的身世有关的?”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欧阳燕的女人?”秦绾想了想,还是问道。
就算来迟一步,但至少地上的水迹一时是不会干的,还是能看得出来,不久之前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事。
“荆蓝说,你之前心情还挺不错。”李暄又道,“你在醉白楼遇见谁了?”
秦绾顿时脸红了,一向性子冷的人突然说出一句甜言蜜语,还是如此一本正经的脸色,真心让人扛不住啊。
“你的心情,我一向是看得出来的。”李暄淡淡地说道。
“这还看得出来?”秦绾惊讶道。
“怎么,不高兴?”李暄纵马靠近了她。
秦绾吐出一口气,理了理被狂风吹乱的头发,这才感觉胸口舒畅多了。
郊外,一红一白两匹骏马风驰电掣一般,瞬间将跟随的人甩出老远的距离,一直跑出十几里地,这才慢慢降低了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