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男子面如白玉,剑眉斜飞入鬓,唇如樱花,墨发在风中狂舞衣袍猎猎,气如君临天下尊贵非凡,势如巍巍巨山高不可攀。
在他面前,任何人都渺小如尘脆弱如沙。
梅弄尘张口结舌,一开始心底涌现的仰止之感瞬间被打得稀碎,耳根渐渐发烫,他……他……他……
*男!
这不是不小心被她看光光的光腚男吗?再朝旁边仔细看去,果然——
巫蝻!
梅弄尘一扫羞赧,勃然大怒,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光腚君救了她,不管什么原因,她理应感谢;巫蝻杀了她,此仇必报,但不是现在,现在的自己都不够人家一根手指头碾压的。
对于情仇,她分得很清楚,不会因为巫蝻杀过她而迁怒光腚君,也不会因为光腚君的救命之恩而放过巫蝻。
不过,看二人的样子,显然没有认出自己来。恐怕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被杀死的自己还能活过来吧?
“谢谢!”
声音比冷翊的声音还要清冷寡淡,喜怒不辨,在外人听来未免太敷衍。
巫蝻不悦,主子当时正在调息,一察觉她有危险便不顾一切飞身来救,速度快得他在后面连个影子都追不上,没想到这女人这么不识好歹!
在他看来,能得主子相护的女人就算不以身相许也要感激涕零才对。况且主子第一次出手相护一个女人居然就得到这么轻飘飘的一声谢谢,还是有些漫不经心的谢谢,岂有此理!
还有,她刚刚一瞬间要发怒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正要呵斥两句,冷翊轻飘飘睨他一眼,巫蝻立马颔首闭嘴。
冷翊凝视着梅弄尘,淡漠的表情下是无人察觉的紧张,若刚刚再迟一秒,梅弄尘便要消逝于天地。
一想到她可能死于非命,冷翊的脸色微白,身体更是紧绷如花岗岩,心里躁得抓狂。
该死的女人真能惹事!
他不知道此事是他自己不小心引来的桃花债,梅弄尘完全是躺枪的悲催人物。
“不必客气。”
独具磁性的嗓音有些愠怒,狭长的眸中带着些微的责备。
巫蝻诧异地看着自家主子,他从没在主子的脸上看过冷漠以外的表情。
梅弄尘不善地瞅一眼巫蝻,一剑穿腹之痛永生不能忘!
而后看向冷翊,“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可是与那仙女相熟?”她为何那般怕你?当然,最后一句她没问出来。
冷翊眸光微闪,樱花般的红唇轻启,“冷翊。”
“至于刚刚那人……”他认真想了一下,如实回答,“不认识。”
他确实不知道那仙女是谁,只知道她身上有朱雀族人的气息,相必来自九重天仙界。
一旁的巫蝻心中默默替那仙女默哀:你千方百计接近殿下,可殿下连你根毛都没记住!
“主子,那是朱雀族族长的孙女云白芷,以前常在尊后宫中见到,您……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
“云白芷?”梅弄尘脸色难看,“我从未见过她,她为何要杀我?”
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招来仙女的毒杀。
巫蝻突然心头一跳,想起昨天向尊后汇报的事,难道是因为主子?
冷翊突然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带着洞察一切犀利,让他脊背发凉。
“哎,这是哪儿?”
一道稚嫩的声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只见满身是血的贝耳一跃而起,警惕地四下打量,他记得那个强大的仙女一指点昏他,然后就什么知觉都没了,现在这是哪里?
看到一脸欣喜的梅弄尘他扭着小腰就要黏上去,又瞥见负手而立的冷翊,瑟缩了一下如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
这一低头,瞧见自己身上浴血的情况顿时嗷嗷大叫。
“啊!天呐!哪个王八蛋趁我昏厥对我下手?伤了我如玉美肌影响我撩妹付得起责任吗?”
说着开始掀衣服脱裤子查看,还恬不知耻地扭着大白屁股查看自己翘臀有无受伤。
梅弄尘干咳着撇过头,冷翊的眼神蓦然阴沉,心中有团火窜起,烧得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却克制不住。
锦袖一挥,一团云雾遮住贝耳外泄的春光。
巫蝻更加诧异,主子这是……
梅弄尘回过头,雅致的眸中盛满疑惑。
“贝耳,刚刚你为我挡下三根致命银针,你不记得?”
贝耳正在穿裤子的手一顿,挡针?下意识抬头看向冷翊,冷翊那双被浓密睫毛掩盖的眼眸根本没有看向他,却奇异地让他如坐针毡。
这是生死奴契的约束,主人面临生死危机,无论奴隶身在何处、处于何种状态之下,身体都会自发为主人挡下一切致命攻击。
贝耳欲哭无泪,他的处男之身还没破,很惜命的好不好?嘤嘤嘤!
不过很奇怪,血流这么多,怎么连个伤都找不见?
大眼睛噙着泪花,抽嗒着攀上梅弄尘的胳膊,如同受伤的小白兔一样可怜,“主人姐姐,人家好疼。”
生死奴契?
梅弄尘通过启灵珠将贝耳的心思知晓在心,何为生死奴契?
不过,她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结,因为她发现此处全都是山头,重峦叠嶂延绵不绝。
这里不是帝都,帝都没有如此规模巨大的峰群。
收回目光看向冷翊,还没开口,对方像是知她所想。
“我可以带你回去。”
话音刚落,也不等她反应,上前揽住梅弄尘的纤腰,腾云驾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