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白日之时的豪迈,此时的蜀王杜宇多少生出一些伤感,事情来的太快,也太突然了,一日之间,所有的一切都生了巨大的逆转。天籁小『说本以为胜券在握,转眼就能够将朝中诸事安置妥当,至于那些不臣之人,也会慢慢的被自己收服。谁曾想片刻之后自己反倒成了丧家犬。
若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倒也能够说得过去,但是眼下怎么能够如此的描述啊,短短的一日,如同从盛夏的酷热之中,一下子跌入了百丈寒冰之内。寻常人等,如何能够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哎!”蜀王杜宇叹息道,随行的武士显然已经能够读懂,大王的心思,短短一日之内,两次截然不同的出行,说不定脚下的小船,还是早上的那一艘。
但是眼下的情况,居然是如此的狼狈,高高在上的蜀王,居然要躲避自己臣子的追杀,实在是贻笑大方。众人也是不言语,只是眼前的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众人也是难以接受罢了。
‘酒娘子‘自然知晓众人的心境,但是此刻,自己也是无话可说,非但无话可说,这心中还显得多少有些纠结。尴尬于自己的身份,尴尬于自己的处境。今日早些时候,自己也曾出的城去,不过与蜀王杜宇的目的不同,自己是想除掉陈完,但是世间的事,就是如此的诡异,‘酒娘子‘非但没有说服陈完。
反倒是陈完将自己那颗冰冷的心,重新的融化,如此这般,才有了今夜的出逃。‘酒娘子‘在探听到陈庄等人的阴谋之后,义无反顾的与蜀王杜宇一同出逃,眼前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陈完的大营。
大营虽说与秦军对峙,傍晚时分还曾生过,惊天动地的战斗,此时城外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是眼下军营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一行人一路无语,除了蜀王杜宇的那一声叹息之外,夤夜之中,不再有任何的说话之声。不过此时,就算这些人说破了喉咙,估计也没有人会在意的,秦军的火把,铺天盖地,绵延数里之外,火把虽小,怎奈何数量之多。丝毫不逊于天上的繁星,天上的星星,好似也不想错过,今夜的战斗,纷纷探出头来。
清冷的月光洒在江面之上,留下一道清明的光辉,但是此刻的背面,如同燃烧的火炉,仿佛要将眼前的天与地一同融化。
秦军的战鼓虽然不似方才那般急促,但是这断断续续的鼓声,更是让人难以琢磨,实在不知道秦军的武士,会踩着哪一个鼓点冲锋。所有人只能在恐惧之中,慢慢的等待着,不敢闭上自己的眼睛,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秦国人的策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又有谁能够保证,每一次鼓点都是秦军的试探,万一这鼓声落地,秦军蜂拥而上,又当如何处置。
陈完的士兵,没有一人敢于睡觉,所有的人,睁大了眼睛,好似期盼秦军的到来。不过这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秦军不要出现在这里,每一次鼓声落下,反倒是还有一股淡淡的失落。若是秦军真的出现了,或许自己就不用再继续等待下去了。期待!失落!如此反复之中,将巴蜀武士,原本用来休息的时间,消耗的所剩无几。
“大将军为何大军只是擂鼓,不见冲锋啊?”白起在大营之中询问孟说。
孟说回答道:
“当日我在御马监中,听闻任鄙将军说过,这驯服烈马是需要技巧的。其中就有一招叫做去势!”
“去势?属下不知还望大将军示下!”白起从未听过,还有如此的手段。
“烈马桀骜不驯极难驯服,为了能够为我所用,先一点就是去势。将烈马身上的烈性去掉,这去势的第一步,便是熬!驯马人守在烈马的身边,不让其有休息的时间。
一旦现烈马出现瞌睡的迹象,立马将其唤醒,如此反复数日之后,烈马体力不支,难以招架,自然就会服软。“孟说说道。
“属下明白了,大将军是要让对面的蛮子,没有时间休息,借此拖垮他们的战斗力!”白起回答道.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传令下去,武士轮番歇息。鼓声断断续续,持续一夜!“孟说吩咐道。
“既然如此,只留下敲鼓的士兵便是,为何还有轮番歇息,岂不是我等也是疲惫不堪!“白起对于孟说的命令还是有些不解。
“汝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对面的人,万一不忍如此吵闹,冲击过来,我军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孟说回答道。
孟说的言语也并非毫无道理,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人在极度疲惫之时,极有可能做出非常的举动。到时候难保对面的巴蜀武士,不会起冲锋,到时候这鼓声,不仅是自己的进攻号角,也极有可能成为对方,起进攻的集结号。
“诺!属下明白了!”说着下况。想必此时陈庄等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之所以在城下不停的进攻,多半还是得到了蜀王的启。
攻心战术,实在是好,如此下去,不仅能够让城中的人,难以入眠,更能加重这些人的恐惧心理。不仅如此,今日草人借箭,还为秦军准备了充足的羽箭,就算这城中的行动,无法正常的进行,明日秦军也有了足够的攻城武器。
如此众多的羽箭,让孟说十分的高兴,实在是十分的难得,战场的形势,正在按照自己的预判,一步一步的进行着。反观此时的巴蜀营中,众人都是将眼睛瞪得硕大,唯独他们的将军,还在昏迷之中,躺在榻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