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奎没给两个人任何关怀自己的机会,苏亦菡递上来的药一口下咽之后,他赶紧继续低着头给海和尚转移过去了视线。
苏亦菡也没有去故意让水奎难堪,毕竟现在她和司徒修之间的尴尬,已经足够让这个马车内的空气凝固了,再多一个只怕是自寻死路。
海和尚在一半的旅途中醒了过来,马车的颠簸差点没让刚睁眼的他对着一旁的水奎吐个一脸。
还好他行事敏捷,在胃中的酸味上喉咙之时抬手捂住了嘴巴,脸色不好地朝着对他投来关怀眼神的苏亦菡以及司徒修故作轻松,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老和尚我可身前后力壮着呢,无需对我露出一副关怀的表情,想想吧你们,假如老和尚我真的难受,你们的眼神能改变什么?所以还是省省。”
说完,海和尚掏出自己腰间别着的葫芦,打开喝了几口。
两个人觉得海和尚说的在理,便都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苏亦菡也十分识趣地将已经准备好了的解酒药放回了原处。
海和尚最不喜欢的就是沉默,特别是在狭义的空间里,这种沉默更是让他感到万分的不适应,等到喉咙间的不舒服一消失,他又开始找起了聊天的话题。
“宁王妃啊,老和尚我寻思着,这一会回到建安城,你要用什么表情和情绪去面对即将面对的一切变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徒修狠狠瞪了一眼海和尚,警告他的多嘴。
海和尚可不怕他,反倒是更有兴趣地看着苏亦菡,全然不管她有些难看的脸色。
司徒修避免尴尬地又想开口做那个老好人,这一次却被苏亦菡拒绝了。
“该做什么,做什么,假如事情真的发生了,我在怎么做也都是无济于事的,谁能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谁能让发生的事情返回到没发生之前?”
俗话说,只有真正经历过人生的人才会领悟到真正的人生道理,苏亦菡这一番话说的三个人都折服了,没人有任何的反驳。
海和尚想了想,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对苏亦菡继续为难,却换了个方式询问司徒修。
“司徒修你可怕回到了建安城,那一切本属于你的东西全部都成为了别人手中所掌控?”
司徒修眨眨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着急或者是不安,很平静地借用了苏亦菡的话接了一句。
“建安城是皇上掌控的,不过我不会忘记皇上的教导,在他有难的时候退却。”
海和尚眉开眼笑,还真的有好久一段时间没有遇到过像他们两个人这样如此有趣的人了。
特别是刚认识苏亦菡时候,她毫不畏惧那些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淡然面对一切,并且反被动于主动,掌控了局势不说,还成功地利用自己高强,直接的进攻将敌人计划已久的阴谋打败,大摇大摆地从危险中轻易逃离出去。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自己出卖苏亦菡时她的冷静沉着,海和尚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敬佩。
而苏亦菡浑然不知海和尚给她戴的这么一顶高帽,视线和注意力完完全全地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嘴上说不在乎是假的,她其实一直都十分担心萧煜乾现在的状态,也知道自己被骗出来之后建安城会发生的变化。
那绾若公主既然来自于南诏,那必定掌握了不少狐媚人的技术,苏亦菡怕的是,一个被狐媚术骗去的人,很难恢复正常。
毕竟药物的控制力远远大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长年累积下来的感情,她不担心萧煜乾会臣服于绾若公主的美色之下,只是害怕心存大计的绾若会使出成倍成倍的药效,甚至不惜威胁到萧煜乾的生命安危也要将他掌控于手中。
苏亦菡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萧煜乾。
他本就中了毒,身体虚的可怕,只怕是一点点药物进入他的躯体中,都有随时威胁到他生命的危险出现。
而她最怕的不过是,萧煜乾没有生命活着,就算他不爱自己了,也不要没有生命活着让她爱着他。
苏亦菡从未对一个人如此动情至深,只因他对她亦相同。
海和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愿意和自己交谈的司徒修身上,于是也就没再烦扰苏亦菡。
而水奎继续闭目养神,苏亦菡给的药有安定效果,但如果太过于花费体力也是会失去它的药性,而水奎准备着保存体力,回到建安城后还有一件需要他动用体力的事情要做。
一天时间,建安城这熟悉的三个字总算是再次出现在三人面前。
进了城门后,苏亦菡拉开车厢的帘子,发现建安城中的南诏人果然多了起来,他们的奇装异服在苏亦菡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原来一直觉得美丽的南诏女子,现在看来也个个跟狐狸精是的,周身透着骚气!
让马夫直接去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地方,随着车夫一句到了,马车便停在了苏亦菡无法再移开视线的那个地方。
下了马车后苏亦菡带着忐忑的心情到了宁王府的门前,见下人面色尴尬,苏亦菡心里已经凉了一半。
刚刚走进宁王府的大门就听见了里面一男一女高声的调笑声,苏亦菡握紧的拳头死死的攥住了,连指甲刺进了肉里都没有发觉。
最先发现她的还是晴岚,对着她行了一礼,有些难过的红了眼眶,顺着苏亦菡的目光看了过去,哽咽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从天而降的慕璃见着苏亦菡,本来还淡然带笑和侍女聊着天,支开侍女后先是露出震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