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正岐把原鹭送回电视台,原鹭让他先回实验室,一路上不停有电话进来,乔正岐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
“实验室那边有事么?”原鹭见他有些心不在焉。
乔正岐收了手机,淡淡道:“孙安把立项推到中科院去,在里面做了点手脚,现在学生在实验室和她争吵。”
“手脚?”
乔正岐抚了抚她的脸颊,帮她把碎发拢到耳廓上,“没事,你先上去吧,我回g大处理好就给你打电话,你这边有情况就联系我,我随时到。”
原鹭解了安全带,有些犹疑地说:“孙安不好惹,你不要太压着她。”
乔正岐不带情绪地笑了下:“放心吧,在我眼皮底下她还不敢太明目张胆。”
原鹭略是迟疑地点点头,下了车。
进了电视台,过了闸口电梯直上十七楼,整个编辑室里电话炸飞天,原鹭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她身上蹭。
“原鹭进来。”陈姐捂着手机听筒,对原鹭勾了勾手指,随后一边往里面的办公室走一边接听电话。
原鹭跟着她进了办公室,把门落了锁,陈姐用一个客套的笑容收了线后,让原鹭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坐。”
陈姐把转椅移到和原鹭正对面的位置。
“你知道这回大规模黑你的源ip在哪儿吗?”陈姐的眼神精锐如鹰隼之眼,盯得原鹭无处可逃。
原鹭摇摇头,坦诚道:“抱歉,我对这件事真没有什么头绪。”
陈姐冷笑了一声,用手指点着办公桌的桌面,整个人往椅子的靠椅上一靠,道:“c城,更确切地说是在这栋楼内。”
原鹭惊道:“是台里的人?”
“树大招风,你这是挡着什么人的道儿了。对方既不怕俞总也不怕许总,你认为谁够格儿?”
原鹭还是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陈姐哼笑:“我的祖宗,你这一问三不知,和什么人结了梁子自己都不知道。白敬惜都算一个,原本的八点档被挤到了后面去,整个台里潜在的对手太多,你最近人红是非多,天天上热搜,多少人在底下眼红想挤兑你,咱们的节目才刚坐实收视率,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出了这样大的岔子,你居然跟我说什么都不知道。”
cv里有句坊间名言:铁打的陈姐,流水的主播。陈姐手里出过不少红得发紫的主播,说话分量以及雷厉风行担在台里也是极为受人敬重。
陈姐把一叠文件往原鹭面前一扔:“台里让你先休息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再上节目,这两天别人来代你的班。这里当年有关你的所有报道,无论是影像资料还是平面资料,都打印了出来,你最好理一理当年诈捐这件事的发酵经过,然后让团队想出一个最合理的解释去交代给观众。”
原鹭半垂着脑袋,把头别到一边,看着玻璃窗外夜色里璀璨的高楼,淡淡道:“我总以为清者自清,现在看来,就算时间再久,清水沉淀得再清澈,只要有人轻易那么搅弄一下,整潭水还是立刻变得污浊
。”
陈姐挑眉,叹说:“也好,刚开始就栽了个大跟头,总比以后再栽跟头来得长记性。”
原鹭的眼神很冷淡,说话的语气也丝毫没有情绪的波澜:“不出意外,我叔叔婶婶应该很快就会站出来指证。他们被收买了,对手是谁从他们身上查起来比较容易。”
陈姐道:“在我面前你没有*,也不允许有*,你现在没有经纪人,我就等于是你的经纪人,所以就算你以前再有污点,在我面前都要坦诚,这个屁股擦得有多干净要看你肯坦白多少。”
原鹭的唇角缓缓上扬起一个弧度:“对不起陈姐,我的人生真的没有什么污点,有污点的另有其人,你要的坦白,我无可奉告。”
陈姐倒也不动怒,抱胸看她,脸上颇有一丝玩味,“心气高了?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才一个月,脾气没被磨下去,倒长出个性了。”
原鹭没有应声,只是很平静地叙述:“我以为陈姐你做媒体这一行这么多年,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媒体笔下的那些白纸黑字。诈捐这件事,我从头到尾没有收过一分钱,就连当年的报道这件事的媒体,都是我婶婶亲自打电话去电视台招来的。”
陈姐:“那你亲生父母死后,你为什么又会被收养进乔家?你要知道,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是cv的当红主播,多少人在你这个年纪还苦苦挣扎在人山人海的招聘会里,你年少成名,虽然有几分胆色和血性,但是底子不明不白,没有人会认可你的。”
对着原鹭此时玩世不恭的态度,陈姐吸了一口气,有些怒其不争:“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今后你所有的努力都会被归因到你有一个好的收养家庭,有一个好背景,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努力和诚恳,就算你的光环和荣耀再大,别人轻轻松松一句‘哦,那是她出身好有背景’就可以轻蔑地带过去。”
原鹭握紧拳头,又渐渐松开,像是对自己说一般,喃喃道:“我只想好好做新闻都不可以么?”
再过两个星期乔正岐就回波士顿了。她放弃和乔正岐去美国,想在城c拥有自己毕生想追求的事业,原本打算今晚和他摊牌不去美国了,对方打击她的时机选择的很好也很巧,现在的她确实不如一开始的坚定了,甚至有那么一刻想做只蜗牛,钻到乔正岐的怀里,不再问世事。
陈姐看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支在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