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堂之后,仔细安排了那几位来状告张家的原告们,应余睐回到自己办公之地,就见那男人迎头而来。
“那些人不能留!必须杀了!”
“杀了?”应余睐看了男人一眼,冷漠道,“阁下说得轻松。”
“这些人进京多少人看到了?还有巡防营,那些人记性一向是好得很。”
“本官敢下海口,本官明天去问巡防营,这些人是从哪个门进来的,穿什么衣服,什么表情,都能问得清清楚楚!”
“应大人。”男人只冷笑道,“在下听着大人是在推脱!”
“大人别忘了,你心爱的女人还在殿下手里!”
眼一眯,应余睐也是傲气的,他一甩袖子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本官就等你送她的项上人头到本官府衙!”
“本官倒是想看看,殿下值不值得本官继续追随!”
“你!”
应余睐不理会男人,径自离去!
男人看着应余睐的背影,恶狠狠道,“你等着看你女人的尸体吧!”
“你说什么!”张老爷子躺在太师椅上,小丫鬟在旁边给他扇风,动作不大,只是淡淡的清风,老爷子躺在那里,清闲自在。
“那些人现在都在京兆衙门。”
“早知道当初就该全杀了!”
老爷子一脸阴沉,反手就给张奉先一巴掌,厉声道,“这事你们当初告诉我的时候我就不同意,没想到你们竟然背着我做了!”
“做了还留下线索,是等着别人上门讨债,让我们万劫不复!”
“爷爷。”张奉先也不在意脸上的痛,跪下道,“是孙儿妇人之仁。”
“别说了。”张老爷子,坐下道,“这事一定是你爹做的,只有他才会这样!”
张奉先赶紧为自己老子辩解,道,“父亲正是这份仁慈,才会坐到现在的位置。”
“早就让他做了梁文浩,让他去巴结杨公,现在侍中的位置就是他的!”老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道,“派人做了那些人。”
“可是那些人都住在京兆府衙门里,怕是影响不好。”
“有什么影响不好。”张老爷子冷笑道,“也不是没人闯进京兆府杀过人,只要别跟蠢货一样留下线索就好。”
“是。”张奉先一顿,道,“爷爷,用我们手上的人不好,不如我们让他们做?”
“他们?”张老爷子知道张奉先指得是谁,有些动摇。
“是啊。”张奉先跪着靠近几步,道,“他们不是一直想拉拢殿下?”
“殿下一直没有回答但没有拒绝,可见殿下是愿意和他们合作的。”
“现在,我们可以用这件事试试他们的实力,若是成了,我们可以借此劝劝殿下,若是不成,和我们也没有关系。”
“而且殿下到时候同不同意也和我们没有关系,殿下是未来的真龙天子,当然有自己的主意。”
“也好。”张老爷子躺下,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千万别和你老子一样妇人之仁!”
“还有告诫你妹妹,不要在惹是生非,她大喜的日子近了,让她就在家里待着。”
“是。”
张家的谋算,没人知道,在张老爷子和张奉先嘴里有妇人之仁的张辅桐还在当值,也没人敢他在面前碎碎念。
因为他的确是有真才实学,待人吧,比张奉先好些,可是人缘吧,着实差了些。
倒是三司,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都最先得到消息了。
只不过这会,还轮不到三司。
应余睐换下官服,道,“不论谁来找我,我都不见!”
说话的是应余睐的心腹,他是唯一知道应余睐全部事的老人,是一手养大应余睐的老人,被应余睐视为父亲的老人。
“可若是殿下……”
“就说我头疼。”应余睐软下语调,道,“而且,殿下知道这件事后,只会让我尽快处理而不是包庇。”
京兆府尹很好挑,两位少尹都想坐上这个位置,但是想要彻底拿捏住京兆府尹,现任的两位少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公子路上小心些。”
“恩。”
带上兜帽,将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应余睐从后门悄悄离开,没有人发现。
他一路疾行,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乘轿专走小路。
同样在一处宅院的后门小巷停下,他警惕的看了看附近,确认没人跟踪这才走进去敲门。
后门打开,是一个年轻的小厮,他看到门口站着整个人包裹在黑色披风里的男人,皱眉道,“谁?”
“是我。”稍稍抬起兜帽,让对方看清他的脸。
“是您,快进来。”下人看清应余睐的脸,赶紧道,“老爷正在等您。”
“恩。”应余睐进去,下人关门之前还小心的四处观望。
“学生见过老师。”
应余睐进来的时候,季刚易正拿着剪刀在修剪枝桠。
“不必多礼。”季刚易放下剪刀,道,“情况如何?”
“很不妙。”兜帽已经放下,可以看到应余睐眉头紧皱,道,“那位想要护住张家是不可能的。”
“张家已经上了陛下的名单,那位要想护住张家,只不过是让自己提前离开夺嫡的战争。”
“而且那位不傻,张家留下的把柄这么多,他是不可能为了张家放弃那个位置的。”
“何况,经过这件事后,张家已经不可能带给他更多的利益。”
“学生也是这样想的。”应余睐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