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嗤笑一声,顾今夕目光冷漠的扫过安嬷嬷,再到棋芬棋莲,就见几人微微垂眸,不愿意和顾今夕对视。

她扶起祝芝怡,依旧用着欢愉轻快的语气,道,“祖母给了嫂子一个金镯子,我却只能做丫鬟。”

“你这丫头,翻年就是十四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撕破脸皮了,但是权贵们总是会习惯性的在表面上维持着友好。

顾今夕和老夫人就是最切实的例子。

老夫人多么想想弄死顾今夕,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加的慈祥。

祝芝怡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何曾在这样坚硬的地上跪过?

她不知道究竟是老夫人忘记了还是一个下马威,但是作为小辈,她没有资格脚板,何况她还是新妇!

所以老夫人喝了茶褪了一个分量十足的金镯子,却滔滔不绝的说这话,一点都没有叫她起来的样子。

膝盖很痛,应该已经破皮了出血了,她也只能咬着牙强撑着笑听下去,时而用并不颤抖的声音回答她有听没有走神。

在她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有人把她拉起来,耳边是少女轻笑的声音。

“在祖母面前我当然还是个孩子。”顾今夕笑嘻嘻,转而指着顾廷棠,这会顾廷棠已经上前扶着祝芝怡。

“而且祖母的想法很快就会成真,大哥和大嫂很恩爱。”

老夫人顺着顾今夕的手看去,顾廷棠正扶着祝芝怡,原本就冷着的一张脸,此刻越发的冷漠。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眼老夫人。

恍然间,老夫人似乎看到了老国公,那双眼睛里的眼神,冷酷的好像她不是他的妻子一样。

心里蓦得窜出一撮怒火,只听老夫人用慈爱的语气说着阴冷的话,“还是要好好调养,毕竟是名不见经传,也不知道身体是个什么样,总不能再出一个娘胎里带毒的孩子。”

顾今夕眼一眯,这老婆子脑抽了,竟然在这样的日子里说出这样的话,真当他们留着她是她认为的所谓国公府人的殊荣?

是不是要告诉她,她的丈夫,砥国公十分冷酷的传信,不死就好。

顾廷棠回来就是为了收拾老夫人,但是顾今夕一直压着他,故而他一直没动手,要不然就不是在梧秋院躺着这么简单了。

“男儿的身体从来都不差,倒是女儿的身体素来不好。”顾廷棠拉过自家妻子和妹子,冷漠道,“想必都是从祖母身上遗传下来的。”

“自小就听爷爷身边的老人说,祖母从年轻的时候就大病小病不断,累得爷爷只能特地为祖母找了一位姓于的大夫。”

“我原想着妹妹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差,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顾廷棠的话不可不谓诛心,直接把家里人体弱的原因按在老夫人身上,何况年轻的时候,老夫人的确‘体弱多病’。

女人争宠无非就是那几个手段,可是世代砥国公都是守着一个嫡妻,何况嫡妻给他们剩下嫡子嫡女,他们又需要时常守在边关,更加是不需要所谓的妾室。

实际上,老夫人之所以体弱多病,是因为不想去穹关受苦受累。

同样是被丫鬟婆子伺候,可是在穹关和荣城,两者相差很多!

“祖母还是好好在梧秋院养病,省得爷爷在穹关还是担心你。”

顾廷棠回来之后就没到梧秋院给老夫人请安过,本就是杀人被被杀者,没直接动手直接弄死她,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

要不是祝芝怡是新妇,规矩是新妇第二天要给长辈行礼请安算是彻底进入丈夫的家中,才懒得来看老夫人。

老夫人被顾廷棠噎得无话可说,她紧紧抓住扶手,却又因为顾廷棠提起国公爷而无话可说!

那双冷酷的眼睛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冷漠的让她无话可说,可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被这样压制,不甘心当一个傀儡!

她要享福,有什么错!难道一定要跟丈夫去穹关受罪才是好妻子!在荣城,她不也是把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也没见的你父亲和姑姑因此病弱。”

顾今夕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环佩,淡淡道,“想来是隔代遗传。”

顾庭昱今天本也该来梧秋院,但是没几个月就要春闱了,熟悉的时间很长,不急在这一时。

只不过就算他在这里也不会戳穿顾今夕的谎言,何况顾今夕这一身的体弱,并非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而是眼前这位老夫人暗中下毒。

顾今夕眉眼冷漠,“我和二哥的身体一向都不大好,只是二哥身为男子,体质比我好些。”

老夫人被气得面皮抖动,双手捏紧,强压下心底的怒意,看着顾今夕和顾廷棠,以及被顾廷棠护在身后的祝芝怡,咬牙切齿,暗道,既然嫁进来了,定然要好好磨搓!让她知道怎么当孙媳妇!

顾今夕冷看了老夫人一眼,那点子想法她是看出来了,冷笑一声,道,“二哥要参加春闱故而没来梧秋院,祖母最是心疼我们。”

“也明白有长辈在场我们定然是玩的不尽兴,肯定是想我们小辈们玩的开心。”

“而且祖母身体也不好,大夫说不能见风需得静养。”

“我们在这里打扰祖母许久,孙女看着祖母累了,就不打扰祖母了。”

顾今夕近来喜欢做表面动作,加之权贵之家就是喜欢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于是顾今夕用柔软体贴的语气用最是优雅的姿态告辞离开。

顾廷棠冷看了老夫人一眼,一拱手带着福身起来的祝芝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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