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师爷。”季刚易正在处理公务,见贺师爷回来,道,“可是有了线索?”
贺师爷摇头,这让季刚易觉得奇怪,他不由放下笔,笑道,“不过没有线索,师爷何必这样沉重。”
“并非是没有线索。”贺师爷叹气道,“而是我担心我们被人算计了。”
“恩?”笑容退去,季刚易眉头微皱道,“此话何解?”
“今日我前去大人府邸与乐纲所救女子对话,她虽言语清晰但时常有语焉不详之处。”贺师爷道,“有几处前后颇有出入。”
“师爷怀疑是她是被人指使的。”
“无法确定。”贺师爷叹气道,“她的精神状态不好,如果考虑这一条,她话中的矛盾并非不能理解。”
季刚易揉了揉眉心,道,“她叫什么?”
“子兰。”贺师爷道,“近来青楼女子取名皆取风雅,她的名字倒也符合。”
季刚易知道贺师爷指得是谁,京里谣言四起,说柳西林之所以会把自家妹子送上顾二爷的床一是因为没钱,二是受人蛊惑。
当时柳西林身边有一个貌美的妓子,柳西林十分喜爱,要是真的没钱他都打算把这个女人赎出来娶回家做娘子。
在这青楼女子虽为贱籍,但因着和文人雅士颇有瓜葛,这地位显得奇怪,文人纳了青楼女子回去为妾乃是fēng_liú韵事,而平头百姓娶了青楼女子虽有风言风语可这奇怪的地位使得各国青楼女子的地位十分畸形。
“姑且认为此女就是当年唆使柳西林之人。”季刚易一顿,这话却说得让他自己都头疼,“她是怎么说的。”
“说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而那个人……”贺师爷有些难以启齿,身为读书人他最是瞧不起这样的事,贺师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正是顾二夫人。”
“是她?!”季刚易惊讶,同为读书人即便是做官这么多年季刚易也不能理解,他道,“钱财虽重要,但也不该这样算计。”
“子兰之言,这一切事都是顾二夫人谋划,但不想让自己背负上难听的骂名,这才算计了她的兄长。”贺师爷道,“根据这么多年办案的经验,我总觉得这件事里不简单。”
“大人您想,这件事第一次爆出来的顾二夫人大闹偏宜坊,当时只是小范围,后来上元节那天不知缘由的传开,这期间都隔着一段时间,但每次都在将要彻底消下去的时候再一次出现。”
“若说此事没有幕后黑手,我是万万不信。”
“子兰之事还需深查。”季刚易走了两圈,道,“你说她精神不好,该请几个大夫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倒是说过请最好的大夫给她看病。”贺师爷一顿,道,“大人也知京里最好的大夫指得是谁。”
“但我不过这么一提,她就好似魔怔了一般。”
“……”季刚易皱眉,道,“看来这件事的确和国公府关系深切,只是现在不宜打草惊蛇。”
说到底京兆府尹虽然是从二品,在京里也是响当当的官位,但和开国国公相比真的是一点分量都没有。
季刚易虽是文官,但却没有文官那点清高自傲,认为武官都是泥腿子,不入流,如果朝廷里没了他们就不行了这样的想法。
整个丰莱国,文官可以鄙夷任何武官唯独不能鄙夷砥国公府,不单是这个国公是开国皇帝亲封世传不降爵,更是因为顾氏一族早在前朝就鼎立不灭,若不是前朝皇帝做得太过甚至要灭顾氏整族,要不然哪有丰莱、甫岐、山戎三国及其其他小国的存在。
“真不知清流自以为是鄙夷武官的风气何时而起。”季刚易忽然来了一句,贺师爷却是明白季刚易为何感慨,近两代皇帝开始文官和武官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颇有你死我活之感。
“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朝堂之中又是腥风血雨。”
“这件事我们先暗中调查,如果真的是顾二夫人,这件事本官不会因为她是砥国公的儿媳妇就放过她!”
后来贺师爷并没有请范府之中的人看病,毕竟以子兰的身份让范迩升亲自来看,范迩升倒是没什么,宫里那位陛下就要黑脸了。
找得是京里比较有名的大夫,开了些药,吃了几天子兰的精神看着好了很多,身上的伤疤在季夫人的照顾下没有出现其他整张,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虽然暗中调查的事并没有什么头绪,但子兰的好转就表示这条线会更进一步,虽然对于她的身份,季刚易和贺师爷都保持着一定的怀疑。
“什么!”
季刚易正在和贺师爷商讨事情,张得急冲冲的跑进来,脸色极差,听着季刚易的话,他苦着脸重复道,“子兰死了。”
“怎么会死了?”贺师爷还算是冷静,只是眼底的神色出卖了他。
“属下不知。”张得咬牙道,“今天乐纲早班,带着人去巡逻,在荣长坊的一个暗巷里看到一个女人倒在那里,他以为是乞丐在那里睡觉,就没有留意。”
“后来走了一段路发现倒在地上的女人看着眼熟,又跑了回去查看。”
“这才发现是子兰。”
季刚易深吸了一口气,在荣长坊发现就表示这件事没过多久就会传遍京城,“仵作怎么说?”
“是被一刀毙命。”张得下意识压低声音道,“手法很干净,初步检验子兰并没有挣扎。”
“没有挣扎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熟人作案,一个就是买凶杀人。”
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