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珂镇,这位老爷可是要出城?”

“我听说有一个车夫十分仗义,就来看看。”

听了贺师爷的话,珂镇倒是有些手足无措,道,“什么仗义,都是街坊邻居给面子。”

“哈哈哈,这个面子可不是随便能给的。”贺师爷摸了摸小胡子,道,“我不出城。那画乐坊不知该往何处走?”

“画乐坊?”珂镇想了想,道,“该往东边走。过了朱雀大街再往东走就会看到了。”

“画乐坊在东市,这里是西市,走路过去估计要天黑才能到。”

“不走路不走路,这不是还有你的马车可以送我过去。”贺师爷笑道。

“是,老爷愿意坐我这个破车,实在是我的荣幸。”读书人最是清高,谁会愿意坐珂镇这辆都能漏风的马车。

贺师爷上了珂镇的马车,街对面的张得等人立刻退到胡同里,远远的缀着。

“听说京里出了两个大案。”贺师爷坐在车厢门口,不紧不慢的和珂镇聊天。

“不瞒老爷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案子才算是大案。”珂镇道,“我想凡是出了人命的都是大案。”

贺师爷倒是没想到珂镇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他也没有多少惊讶,越是珂镇这样底层的百姓越是能说出让他们震惊的话。

“你说得没错,只要是出了人命都是大案子。”贺师爷点头道,“我刚从外面过来,打算在京里过年,等开春了再离开,只是才落脚就听到别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我好奇得紧,不如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珂镇也不疑有他,道,“这案子发生也有些时间,我也知道得不多。”

“城西有一个许氏马场,我没见过只是听人说过,是一个很大的马场,但是一夜之间被火烧了,许氏一家没有一个生还。”

“还有一个就是这里的一间破庙。”

“已经很久没有修缮了,这些年一直都是十几个乞丐住在里面遮风挡雨。”

“突然有一晚,也出了一场大火破庙里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全都烧死了。”

“说也是奇怪,这么大的火这么高的温度就算睡得再死也应该发现,但那晚火都快要烧完了都没有见里面的人逃出来。”

“那些衙役大人们说是被人杀死再放火的。”

“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这十二个乞丐只不过白天在街边乞讨晚上回来睡觉,能得罪什么人。”

珂镇一边说一边摇头。

“真是可怜。”贺师爷也是摇头叹气,道,“听说那火把天都烧红了,可是知道谁是凶手?”

“不知道。”珂镇道,“要说那天我们发现着火了都来灭火,可愣是没把火扑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把破庙烧得干净。”

贺师爷指了指只剩下一点地基的破庙,道,“对了,我听说闹鬼,好像是什么破庙,难道就是那里?”

“就是那里。”珂镇点头道,“许是冤气太深,他们都不愿意去投胎。”

“那个小姑娘我倒是没见过,只是听人说过。”

“真是可怜,好好的孩子就被那些东西给玷污了。”

“不过后来来了一个白衣少侠,教训了那些地痞流氓,真是大快人心。”

似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珂镇生硬改口,道,“老爷看着像是读书人,是来考试的吗?”

“我年纪大了,没那个精力了。”贺师爷把珂镇的话记在心里,打算慢慢把话题转回到那个白衣少侠身上。

“还是让他们小年轻去,他们有冲劲。”

“可不是。”珂镇附和道,“什么事到了他们手里都比在我们手里要快一些完成。”

“是啊。”贺师爷感叹道,“少年侠义精神,最看不得欺男霸女的事,那位白衣少侠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才杀了那些地痞流氓的。”

“老爷话可不能乱说。”珂镇不服道,“那位少侠没有杀人,只是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就走了。”

“我们都恨不得他们死,但是杀人要赔命的。”

“哦?这么说那少侠没有杀人?”贺师爷奇怪道,“可是我听客栈的人说杀人的一定是那少侠。”

“哼,那些人都是动动嘴皮子,也不怕别人是不是会因为他们的两三句就遭罪!”

“要不是那少侠,我们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多少苦!”

“这么说来,难道官府就不管?”

“我虽然不识字但也知道官字两个口,何况还有老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珂镇摇头道,“反正谁要是说那位少侠是杀人凶手,我们全部人都不服气!”

“那位少侠至今没有现身,看来是已经离开京城了。”

“这我不知道。”珂镇道,“我就见过一次,还是少侠看我家婆娘病弱给钱让我去找大夫。”

说到这件事,珂镇的语气暗淡下来,可也透着恨意,道,“那些挨千刀的!”

“我就算死也不能栽赃嫁祸,那少侠对我有恩,我怎么能乱说话!”

贺师爷一听,听出不对味了,难道刑部那些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哎。”

“难道你的妻子去世了?”

“走了,走了好久了,尸骨都冷了。”珂镇声音淡下来,道,“原本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身体,在那些吸血鬼的手里立刻败坏下去,我没有钱给她请大夫,只能看着她苦痛的走了。”

贺师爷心里一沉,看来刑部那些人真的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还有小贺,这孩子也是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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