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嚷嚷,师徒二人均目瞪口呆。
仆从拽了拽趾高气扬的主人,小心翼翼说:“那爷,咱还要去赏花不?”
“赏你妹啊!回府!”
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司马锐哪有心思再赏花,满脑子都是当年那个女子死去时的惨状,拉着仆从便亟亟回府了。
那名女徒便是花浅幽,当时她忍不住问那老道:“师父,他是不是算逃过了这一劫?”
老人掐指一算,摇头叹息:“唉!祸从口出呀!天意如此……”
果然天意如此。
翌日,司马锐还是无可避免地邂逅了宁相的千金宁婵娟,二人情投意合,不过短短数月,便共结连理。
花浅幽暗中看着他们在一起游山玩水,幸福的就像一对神仙眷侣。她想,那个时候的司马锐,应该早就忘记了曾经说过的那句戏言吧?他应该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蝶媚真的投胎做了他的女儿,而且,可怕的灾难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亘古不变的爱情,但自从以捉鬼天师的身份同他们结识之后,她愈发羡慕他们之间的爱,隐隐约约,心竟然开始失落,看着他们甜蜜恩爱,再不似先前那般满心祝福,她竟忍不住嫉妒那个叫宁婵娟的女孩,整日浑浑噩噩。
不得已只好回到苍篱山,她逼迫自己远离俗世纷扰,静心修身养性。然而,灾难降临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宁家被灭门,宁婵娟被自己的公公诬陷与侍卫苟合,被赐毒而死。司马锐凯旋归来时,整个人都差点疯了,一天到晚抱着女儿痴痴呓语。
虽然这个女儿长的丑陋不堪,但那一刻,却是司马锐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可他的父亲――大元帅司马亮,居然想方设法拆散他们父女,得知可怜的女儿惨死在亲生爷爷的手上,绝望的司马锐真的疯了,他拿剑指着父亲,这个残忍的始作俑者。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纵身跃下山崖的那一刻,原以为一死便可得到解脱,不料命不该绝,竟被云真子救起,却从此疯疯癫癫。
云真子倒也不嫌弃,执意收他为徒,指导他道法仙术,倾囊相授。
然而,同门之中,几乎没有人看得起他。只有花浅幽知道,陶醉,逃罪,从一开始他就在逃避,以为装疯卖傻就能假装忘掉一切,殊不知,自始至终,他都是最悲哀的那一个。
他麻木地唱着自己的独角戏,周身仿佛燃着火焰,拒绝任何人靠近,包括早已为他失魂落魄的花浅幽。
有时候,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随着时光荏苒,她反而渐渐放开了,不再像最初爱上时那样疯狂到不能自已,就像埋在泥土里的烈酒,时间越长,越浓郁醇香,品起来回味悠长,那是一种沉淀在内心深处的爱,再不怕风吹雨打,爱他成了改不了习惯。
就好比此刻,静静看着他的时候,她也会很满足地露出微笑。
“好久没看到你这么自信了?莫不是你要为那丫头逆天?”
他冷哼,随便找块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漫不经心道:“那个魔尊估计不会善罢甘休,这段日子我就不去你的长留宫蹭饭了,得保护好这蠢丫头,免得真被那****给占了便宜!我司马锐的女婿,怎么能是那种德性?”
闻言,花浅幽不禁噗嗤一笑:“哟!你这意思是碰了你家丫头就得把她给娶了?”
没好气瞪她一眼,陶醉烦躁地挠挠脖子:“我说浅幽师姐,拜托您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刚才差点就给我露馅儿了!别看那丫头傻里傻气的,脑子灵活起来吓死你!”
“怎么?你还不打算把真相告诉她?”
“还不到时候。”陶醉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目光涣散,“等挺过了这一劫,我会亲口告诉她一切,一切……”
“那……万一挺不过呢?”
凄冷的夜,连月光都似抹上了一层寒霜。
一道瘦小的身影无声无息来到树影下,小心翼翼将一团雪白安置在一边,埋头开始挖坑,隐约传来一声声抽泣。
“白姑娘,都是我不好,害得你无辜枉死。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那个大魔头,给你报仇的!”
“为了一只兔子说出这种蠢话来,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陶醉不知何时突然冒了出来,满脸纠结盯着雪地上颤抖的身影。
月痕一惊,忙擦干眼泪,回头楚楚可怜看着他:“师父……”
无可奈何长叹一声,陶醉走过去,夺了她手里的小铲,三两下就挖好了一个坑,随手把兔子的尸体扔了进去,埋上土时,身旁的丫头已经哇哇哭了起来。
“白姑娘……呜呜……我的白姑娘……呜呜……”
心不禁一疼,陶醉忍不住将她揽入怀抱,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好声好气哄道:“乖了,兔死不能复生,只要你好好的,白姑娘就能安息了!”
“师父……”月痕哭得双肩直颤,眼泪蹭了他一身,伤心哭诉,“师父!除了石头,白姑娘是我唯一的朋友!现在她死了!我以后跟谁说话,我的心事要跟谁说呀……”
“傻瓜!不是还有师父吗?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