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淡云步已经冷漠地表明了立场:“我说过了,这件事情我不参与。大师兄,事已至此,你和师姐商量,拿个主意吧,我没有意见。”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隐忍了许久的玉饶终于忍不下去了,仿佛下定了决心,冷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按照门规戒律,所犯****条律者,当以阴阳蛇惩处!”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两人顿时吓的脸色惨白,比先前的状态更为惨烈,连凌炜森都几乎嚎啕哭了起来,苏小暖更不用说了,浑身像被人猛烈地抽着鞭子,惨叫连连。
阴阳蛇?这是个什么东西?月痕疑惑地看着淡云步,见他的脸色居然也煞白了一片,不免心中忐忑。难道,还是个比寒冰钉床更可怕的东西?
很快,她便见识到了传说中专门用来处置那些犯了淫戒的刑具。
广场上放着两个黑色的铁箱,足足人高般大,两边各站着两宫弟子,人人面色惊骇,噤声不语。看样子,这一次是打算以儆效尤,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看,犯了淫戒的人会受到多么惨痛的惩罚。
汉白玉阶上,淡云步漠然而立,身边是脸色铁冷的玉饶和清源。
月痕远远地站在后头,眼看着广场上人人自危,小心谨慎的样子,心里跟着捏了一把汗。
之前,她特意去查了那本厚厚的戒条,才明白,所谓的阴阳蛇,其实就是一条公蛇,一条母蛇,公蛇会钻入女犯的下体,一点一点地吞噬。而母蛇,则会一口一口地咬掉男犯的根。它们的动作很慢,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完成整个行刑的过程。
太残忍了!
月痕的心纠结成一团,实在不想看到这么残酷的画面,可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跑到了淡云步的身边,正欲开口,却被他拦住。
“你人微言轻,不要多说话,惹恼了你的两位师伯,我可保不了你。”淡云步低声告诫,脸色很是难看。
“可是,掌门师叔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月痕焦急地拉住他的衣角,眼睛里还闪着希翼的光,“趁着现在还没有行刑,掌门师叔您帮他们说句话吧!随便打他们一顿也比这样……”
淡云步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千年以来设立的刑罚,就算我是掌门,也不能徇私轻饶了他们。你听话,不要多事,回去吧。”
“我……”
月痕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到了一阵尖叫。原来是凌炜森和苏小暖正被强行关进了铁箱里,吓的他们惊魂失声。
紧接着,惨绝人寰的尖声厉叫震动了了整座太清宫……
那一刻,月痕只觉得自己也被无数的蚂蚁啃咬着,痛的浑身战栗。
要是师父在,会不会也像淡云步一样,冷漠地看着他们承受如此惨无人道的惩罚?
深夜,太清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然而这一夜,苍篱山注定无眠。
月痕一直盯着房梁到凌晨,耳边始终萦绕着那一阵阵歇斯底里的苦喊,怀里的心紧紧揪着,呼吸急促。
迷迷糊糊间,似乎又听见了熟悉的箫音,凄柔哀婉,如泣如诉,透着深深的伤怀之情。
月痕从床上坐了起来,想着与其睁眼到天亮,还不如出去走走。
半亮的天还是阴沉沉的,月色凄迷,凉风阵阵,两旁树影飘忽不定。
她沿着林中小径漫无目的地行走,静静地聆听着似远忽近的悠扬箫声,心境正如细碎的花瓣飘落碧池,无声无息。
走着走着,突然毫无预兆地撞上了一堵肉墙。
“你这丫头走路都不看看前面的吗?”
清冷淡漠的声音不期然地在耳畔响起,月痕一惊,一个跳脚直往后退,慌措地抬起头来,正对上淡云步波澜不惊的俊脸。
“掌……掌门师叔……”该死!怎么每次都那么巧地撞上他啊?月痕心里懊恼不已,面上强装镇定。
不过,眼前的淡云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淡漠的表情只维持了片刻,突然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连同深邃的眼眸一并染上诡谲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
月痕隐隐感到一丝心悸,尚未有所反应,下巴便被他轻佻地捏住,眸底的笑意更浓,释放着赤裸裸的暧昧,令她从头到脚一阵颤栗。
这是怎么回事?她在做梦吗?淡云步怎么可能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眼看着他微翘的薄唇缓缓地凑了过来,突然一阵箫音如缕盘旋,绕过耳畔,令月痕幡然醒悟,猛地一掌推开面前的男人,冷喝:“你是谁?”
“哈哈哈哈……”眨眼间,这个酷似淡云步的男人旋身一变,竟幻化成一名柔媚女子,捧着肚子大笑不止。
“灵姬?”月痕又惊又气,指着她秀眉一横,“原来是你在捉弄我!可恶!”
灵姬笑的难以抑制,好不容易才直起身来,媚眼如丝笑睇她,“干嘛那么生气?跟你开个玩笑嘛!呵呵!”
没好气地抛了她几个白眼,月痕心里直窝火,“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看看你这丫头有没有被那帮牛鼻子老道给整死!”灵姬看上去心情愉快,丝毫没被她的火气影响。
回想起在凤凰镇见到张小北的事,她早该猜到灵姬可能随他一起回来了,只是没想到,重逢的第一面,她竟然变成淡云步的样子来整她,差点让她以为……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最多以为是在做梦吧?
定了定神,月痕渐渐心情平复下来,“还好吧,你呢?还要继续跟着那个张小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