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诗等了一会儿,见再没人走出来,声音陡然冷厉:“还有谁?”
简单的三个字震的房梁不期然一晃。
何诗诗,凤凰镇出了名的河东狮,她的一声怒吼几乎能把房顶掀了,方圆几百里内但凡见到她的人都要弓背弯腰地绕道而过。闹百花楼?今儿是头一回,不过看老鸨和在场的姑娘惊吓程度来看,何诗诗完胜!
场面一阵轻微的骚动后,有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响了起来:“还……还有我。”
何诗诗大刀一挥,气势凶猛:“那你为什么不站出来?”
“我……”某女自然就是昨晚被张小北从傅子俊身下拖出来的那位,此刻她驼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昨晚我就伺候了这位爷一半儿,然后北爷就叫我滚,我还没尝到滋味儿呢,应该……不算吧?”
“嚯!”何诗诗气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怒指傅子俊,咬牙切齿,“你!给老娘跪下!”
傅子俊觉得很好笑,“有病!我为什么要给你跪?”
一旁的张小北连忙推了推他,低声道:“跪吧!你要不跪下场会更惨。”
闻言,傅子俊腿一抖,扑通跪了下来,听着头顶惊世骇俗的痛骂。
“臭小子!口口声声求我成全你和小北,原来你背着我家小北在这儿逛窑子啊?难怪我北离家出走一个多月!原来就是被你蛊惑的!你个见异思迁的混球!老娘今天非剁了你不可!”何诗诗说着,一个健步上前抡起菜刀就要砍下来,却被张小北一把拦住。
“别!娘啊!别冲动!”张小北一副痛定思痛的决绝神态,攥着何诗诗的手,泪眼迷离,“娘!算了!爱上他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孩儿不想一错再错!虽然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依然爱他!娘!您就可怜孩儿痴情一片,饶他一条小命吧!娘……”张小北越说越动情,最后激动地抱住她,哀伤地流下眼泪。
傅子俊昂着头张着嘴,仿佛定了型。
“你这个傻孩子!”何诗诗扔了菜刀,心疼地安抚着怀里的儿子,泪流满面,“明知他和别的女人上了床,你还……还跟他睡了一夜,你,你傻不傻呀你!”
戏演到了这个境界,张小北索性往更高的难度发展,抱着亲娘嚎啕大哭:“娘……孩儿心好痛啊!孩儿用情那么深,他却那样对我!呜呜……孩儿不想活了!娘,你让我死吧!”
傅子俊见势,把菜刀递给了他,对于他的意见深表同意。
张小北接了刀,二话不说便冲了出去。何诗诗一见,吓了三跳,蓦地飞奔追了上去。
“儿……儿子!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冗长的尾音拉下了这场囧戏的帷幕。
这日下午,月痕正在禅房内练习驱物。
洁白的双臂交叉引一道手决,她目光紧盯着桌上的茶壶,默念一声:“起!”
茶壶立刻凭空升了起来,像有一只隐形的手托住了它,神奇地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儿,然后自动往杯中续上茶,再慢慢回到茶几上。
月痕的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食指一勾,茶杯蓦地飞到了她的掌心,正低头品啜时,有人走了进来。
“丫头?”
“师父!”月痕连忙放下茶杯,转身兴奋地迎上去,天真地邀功请赏,“师父,我学会驱物了!你怎么奖励我啊?”
陶醉佯装不悦:“怎么?刚刚学会了一点皮毛就骄傲成这样?皮痒了想挨揍是吧?”
几日相伴,月痕早已把他的脾性摸的一清二楚,再也不会被他的表象吓唬了,依旧抱着他的胳膊笑意盈盈,“是啊!师父都好几天没罚我了,我的皮好痒哦!要不您打我一顿爽一爽?”
真不愧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徒,这么快就占了他的上风了。陶醉又好气又好笑,捏捏她的鼻子,“你这个坏丫头!明知道师父不舍得打你,还故意激我!”
月痕笑的更开心了,拉着他在桌前坐下,一边帮他倒茶,一边笑呵呵地说:“师父,以后三餐您就别忙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徒儿做的嘛!每次都要师父在厨房忙活,太不像话了!今晚的饭,就让徒儿来做吧?”
“你?你做的饭能吃?”陶醉毫不留情打击。
月痕撅着嘴把茶杯递过去,“师父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啊?”
陶醉呷了一口清茶,沉吟了一会儿,凝神道:“这样也好,反正明天我有事要出去,今晚就当做丫头给我践行!”
“啊?师父要走?”月痕惊讶地睁大眼,急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师父要去哪儿啊?路途远不远?什么时候回来?”
陶醉会心一笑,揉揉她的发,轻声道:“放心,最多三天。一会儿我带你去正殿跟掌门师叔说一声,这几天拜托他照顾你一下。你也要乖乖听话,好好练习法术,知道吗?”
“掌门师叔回来了?”这俩人真奇怪,一个刚回来,一个又要走,月痕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毕竟刚和师父的关系搞好,又要面对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说不定又要吃顿苦头。
陶醉把话说出了口,立刻就带着月痕前去太清宫正殿。
威严而庄重的大殿内空寂无声,只有一缕缕蕴着浓郁香气的薄雾幽幽地浮动。
三清神位下,淡云步一身白衣道袍,面容平静似水,正盘腿虚坐在太极图上,闭目凝神,四周光影飘渺,俨然正在暗运心法。
陶醉拉着月痕直接闯入,也不担心破坏了人家练功的兴致,笑容可掬地扬言道:“小云,别练了!下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