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织梦苦笑摇头,“你不是戏子,戏子不会……”
“我还是那个戏子,只是姑姑你变了。若非念及您的旧日恩情,您的魂魄恐怕已经化作尘埃了!”戏子毫不掩饰眸底的绝情,字字如利刃狠厉决绝,“千错万错,姑姑最不该的,就是爱上了这个男人!如果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而收手,那就太异想天开了!谁都可以死,唯独我的飞翼不可以!”
“你太自私了!”
“我的自私不正是姑姑所教吗?”
“别叫我姑姑!那都是前世的孽缘!我早就忘了!”
“呵,说得对!谁没个前世过往?不知道我无情戏的前世又是什么呢?”他垂眸,状似忖思,然而煞气已不动声色凝聚于掌心。
情急之下,行云匆忙抵挡,可还是措手不及这闪电般的攻击,被直直震退向身后云海。
滚滚云浪淹没了他的身影,一圈圈的血迹蔓延开来,将白云染得鲜红。
那一声惨啸惊天动地,令俯冲而来的东方玄墨怔住了。
“行云……”他目光陡然一亮,急冲向那片血色云海。
待血云散去,东方玄墨扶着行云屹立于云天之颠,回头看着神情错愕的戏子。
惊魂未定的织梦蓦然回过神来,飞扑而去。
行云重伤,依靠着东方玄墨才勉强立直了身体,以为必死无疑的他,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又惊又喜。
“玄墨……”
“你没事吧?”
“死不了……”
“那就好!”玄墨郑重点头,看向飞驰而来的织梦,目光却越过她,又一次落在戏子的身上。
“行云,你怎么样?”
“没事……”
身后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周围突然静得只剩下风声。
他踏着祥云飞到了戏子的面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若干年前我们应该见过。”玄墨勾唇狂肆一笑,眸光锐利如隼。
戏子挑眉嘲弄:“当然!你不就是那个跟在淡云步身后的小孽畜吗?想不到死了一次还是长着这副德性!”
“啊哈!”东方玄墨丝毫不把他的辱骂放在心上,反而爽朗大笑,“对嘛对嘛!我可不就是那个小孽畜吗?好久不见啊你这大奸商!”
戏子嘴角扯了扯,笑不及眼:“怎么?你也要来送死吗?”
“哎呀!别介啊!我才复活了一天没到,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就是过来和你打声招呼!”东方玄墨说着,挑眉笑得阴险,“兄弟!要不你和我打一架!放了人行云殿下!放心!我绝不还手!”
戏子嫌恶地瞥他一眼,满脸嫌弃。
还说不是来送死!送死的也没见过像他这么白痴的!还自以为多厉害!可笑!
“一个畜生而已,你也配和我打?”
“畜生就畜生!你就当遛虎呗!拜托你就给个痛快话!打不打嘛!”
“既然你这么想死,要是不成全了你,我都过意不去!”
当戏子致命的一掌劈过来时,玄墨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片刻前,帝俊对他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站在那里,任他处置。”
“什么?”玄墨差点没瘫软下去,惊悚地瞪着面前神色平静的天帝,嘴巴哆嗦着,“他他他他会杀了我的!”
“你怕死?”
“不不,我,我活了还没俩时辰呢!要死也不用这么快吧?”
“那就少罗嗦!去吧!”
“不是陛下,您费尽心思把我救活,现在又要我去送死,这这前后矛盾,深奥得我都,我都……”
“不明白就不用刻意明白!忘了寡人说过的话吗?寡人要你做什么你都必须毫无疑问地做!”
“我……”
玄墨欲哭无泪,看了看一旁的太上老君,谁知这老头憨憨一笑,嘴巴朝殿外努了努:“乖!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那一刻,他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这老头布满白胡须的嘴巴给扇歪咯!
可天帝之命岂敢违抗?他只能硬着头皮来送死了,但是莫名的,他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地期待着,期待他会下不了手?
而事实,竟果真如此!
戏子充满煞气的掌风居然没有把他震飞,手掌就停留在离他不到半寸的位置上,掌中的紫黑煞气缭绕着,渐渐消散。
他惶惑地睁开眼,眼珠不可思议地转了一圈后对上戏子魔魅的桃花眼,四目相对的刹那,奇异的感觉突然萦绕心间。
许久,戏子张口,声音居然隐着一丝颤栗:“小孽畜……算你命大!”
说罢,他收掌,浑身腾起一团黑雾,转眼便消失不见,速度快的令玄墨都来不及眨眼。
回过神来时,行云才急赶到身畔。
“玄墨,你没事吧?”
“奇怪,这到底怎么回事?戏子居然……”织梦回想起来,简直不敢置信,刚刚还恨不得连自己一并处置的戏子,居然会放过素不相识的他?
莫非,另有蹊跷?
玄墨茫然地摇摇头:“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身受重伤的行云已。
东方玄墨没事,他可是出大事了!
所幸玄墨眼疾手快,在他坠落向人间的紧急一刻,蓦地将他拉住。
……
醒来时,周身云雾缭绕,掩映着琼纱玉幔,恍若仙境。
行云微愕,直到雪裙仙影飘渺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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