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晓这才松了口气,可看着她一脸茫然如木偶般一步步走上楼梯,目光中仍有一丝不解。
躺在卧榻上,如月闭上双眼,心里默念着,但愿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但愿一觉醒来她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可惜,万万没想到……
千年后的她已经在一场弑君风波中死于非命。
夜元重一朝驾崩,夜冥国朝堂上下顿时乱做一团,连唯一的嫌疑人司马如月也死了,大臣们认定她畏罪自杀,也不再纠结什么真相,众志成城欲将五岁的小太子推上帝位。
然而,也有个别股肱重臣持反对意见,其中以司马骏野为首,誓死推举贤德仁义的宣王为帝。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侄女就这么莫名其妙死了,司马骏野痛心疾首,根本无法面对她的生父司马锐,如今只希望能有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来彻查此案,还他司马家族一个公道。
可弑君之罪,乃诛九族的大罪,秦太后岂能容他司马家继续在朝上指手画脚?想着此时正是除掉他们的好机会,于是颁布懿旨,灭其门抄其家,以正夜冥国威!
就这样,一昔政变,司马骏野最后的结局竟是啷铛入狱!府中女眷被充了军妓,其余的都将随他承受秋后处决!
可怜了他几个风华正茂的儿女啊!
狱中,身着囚衣的司马骏野显得苍老了许多,蓬头垢面的他用力撞着墙壁,额头被撞的鲜血淋漓他竟不自知,梦呓般喃喃着:“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天道不公……不公……”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他惊异抬头时,牢门外已多了一道黑影。
极地的态度依旧冷静沉着,丝毫未被方才的杀戮所影响:“司马将军,我是来救你的。”
“是你?”司马骏野心头一怔,狐疑望着他。
“是阿紫让我来救你的。”他说着,举刀猛地砍下牢门上的铁锁,上前伸出手,“将军,快跟我走吧!”
“不……”司马骏野摇头,“我不能抛下妻儿自己逃命!我不能!”
“将军放心!我们答应了侯爷,无论如何都会解救您的妻儿!”
“真的?那……那我三弟现在怎么样?听说那个妖后连三弟也要处决,我……”
“侯爷没事,将军大可放心!”
司马骏野顿时喜极而泣:“那就好那就好!可怜我那苦命的月儿,三弟要是知道了,一定痛不欲生……”
极地看了一眼牢外,皱了皱眉:“将军,有什么事出去了再说吧!”
满目悲凉的司马骏野无力地点点头,朝他弯腰行揖:“好!多谢壮士!”
……
翌日,城郊某处破庙。
啪――
茶盏一不小心从手中脱落,轮椅上的司马锐颤抖着双手,一张脸惨白惨白,双眼渗着血丝,嘴唇微张,断断续续只能勉强念出一个字来:“月……月……月……”
“三弟!”司马骏野扑通一声跪在轮椅前,痛哭流涕,“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月儿!竟然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我罪该万死!”
司马锐忙摇头,伸手欲触摸他的脸,最终还是力道不足,重重垂了下去,抬头望着风间紫,那神情仿佛在问:我的月儿在哪里?她在哪里?
阿紫为难地看着他,又同极地和花浅幽对视一眼,蹲下身握住他颤抖的手,婉言:“侯爷,你不要激动,我们并没有找到月痕的尸首,说不定她还活着呢!”
泪珠幽幽滚落,司马锐闭上眼,摇头。
他虽然瘫痪不能言语,可不是傻子。
月儿的尸首不是找不到,而是早被刑部处置掉了。
弑君之罪,即便死了,也难逃鞭尸的噩运,说不定他们已将她碎尸万段,甚至割了头颅祭奠先皇……
司马锐再不敢想下去,紧紧闭着眼睛,胸膛阵阵起伏,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三弟!三弟你怎么了?”
“侯爷!”
“司马锐!!!”
四人齐齐喊他,然而,就在那一刻,从四面八方陡然涌来一阵疾风,大地猛颤,本就残破不堪的庙宇被震得摇摇晃晃,瞬间垮塌下来。
“快跑!”
极地大叫一声,拉上阿紫,花浅幽则略施法术,将二人火速救出。
沙尘漫天,遮蔽了视野。
谁也没有注意到,司马锐睁开的双眸中,耀着一抹血光。
许久,待烟尘散去,天地间瞬时变得一片开阔。
“司马锐?”花浅幽惊愕地望着从轮椅上慢慢站起来的男子。
众人望去时,都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也许,赤魂金丹的力量,只有在内心成魔的那一刻,才会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司马锐看着惊呆的他们,却只是苦笑一声,转身朝着紫荆州巍峨的城门而去。
夕阳下,他颀长的背影透着些许落寞,可目视前方的魔眸,却跳跃着浓烈煞气,所到之处,花败树枯,飓风袭卷……
……
是夜,万籁俱寂。
国师府中突然飘荡出一缕箫声,如泣如诉,扣人心弦。
今日出关,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行云却莫名地感到心塞,阵阵悲凉从心口溢出,难受至极。
“恭喜殿下恢复法力,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殿下了。”敖雪宸走到近前,莞尔轻笑。
箫声顿止,行云垂眸黯然,无言。
“听说夜冥国的皇帝近日驾崩。如今政权动荡,军心大乱。陛下亦听闻他昏庸无道,用各种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