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看,春天一到,满院的花儿都开了,真美。”
蜿蜒的长廊里,司马如月缓缓地推着轮椅,黑亮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她穿着鹅黄色的短衫儒裙,粉黛未施,却依旧清丽柔美,惹得不远处静静观望的男子心猿意马。
“她就是司马如月?”夜元重眯眼紧盯着那道缓慢前进的窈窕身影,嘴角扬起轻佻的笑。
身后一名白脸红唇的公公摇着花扇妖娆笑道:“回陛下,正是。而且据说她之前还有个名字,叫月痕,曾是苍篱山的关门弟子呢!”
“哦?”夜元重状似疑惑,又问,“那她应该会法术了?”
“这个……”花公公沉吟了一会儿,贼眯眯地笑道,“估计法术还不低呢!陛下……恐怕得花点心思才能到手哦!”
夜元重笑而不语,径直朝着那道翩翩倩影悠哉走去。
缓缓前行的身影突然顿住,司马如月惊觉诧异,警惕地望着渐行渐近的男人,儒裙无风飘舞,连手中的轮椅似乎也在发出一种怪异的吱呀声。
“哈哈哈哈!”夜元重豪爽大笑,走上前,破天荒放下了皇帝架子,对着面无表情的司马锐行揖,“侯爷近来可好?不会怪朕这么晚才来看你吧?”说着刻意瞄了一眼表情冷漠的司马如月,道,“前些日子朕罹患奇疾,还多亏了江湖神医紫姑娘妙手回春。唉,只是这紫姑娘行踪飘忽不定,听说常来为侯爷诊治,想必应该……”
“你想干什么?”司马如月冷硬地抛出一句,拉着轮椅故意退后几步。
夜元重讪讪一笑:“朕不过是想赏赐她些东西聊表谢意。”
“不必了,紫姐姐要是为了这个,就不会救你了。在她眼里,没有什么皇帝,只有病人。”司马如月说完,不客气地蔑视了他一眼,推着轮椅绕道而去。
真奇怪,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怎会如此熟悉,且极不舒服?
夜元重怔怔地愣了一会儿,转头望着她离去的窈窕背影,突然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冷冷笑了。
好一个傲慢的小丫头!还真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呢!
……
是夜,静谧的卧房内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司马如月将被子掖好,抬眸看着依旧睁着眼睛呆呆望着天花板的司马锐,轻声道:“爹,该安歇了。”
一如既往的安静,司马锐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眸中隐隐闪着泪光,直到那些光芒滑落下来,他才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胸口一阵起伏后,无奈地平静了下去。
心口酸疼,司马如月知道,这种有口难言,浑身动弹不得的感觉远比死更让人难以忍受。
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天道不公!
不!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男人造成的!
既然短期内寻不到治病良方,不如趁早把这笔账好好算算!
明眸炯亮,她绝美的脸上露出嗜血的冷笑。
与此同时,梦里一声破天怒啸吓得行云惊醒过来,冷汗涔涔而下,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睁得硕大。他撑着卧榻喘息了好一阵方才平静下来,瞬间感到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
“千峰……千峰……”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唐千峰衣冠不整地闯了进来,急赤白脸大叫:“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我……”行云皱了皱眉,轻叹,“现在什么时辰了?”
唐千峰愣了愣,半梦半醒朝门外瞅了一眼,喃喃道:“差不多……快三更了吧。师父,您没事儿吧?”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您……您没睡啊?”唐千峰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师父那是心累!笨蛋!”不知何时出现的风间斩柔倚在门框打着哈欠,见行云身上单薄的xiè_yī已被汗水浸透,忙走过去,“你这徒弟怎么当的?没看见你师父浑身都湿透了吗?赶快拿件干净的过来,别让师父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