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光顾着哭不肯吃,淡云步有些苦恼地看着阿紫,那神情分明是在求助。
紫却当做没看见,若无其事地掀开车帘,直接坐到极地身边,头轻轻靠着他的肩膀,望着蓝天云卷云舒,惬意地舒了口气。
极地一边驾马奔驰,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她怎么样?”
“目前稳定下来了,但情绪波动较大,需要好生静养。”紫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秀发,笑睇他道,“前面就是月镇了,我想直接带她去苦无山庄,到了那儿有侍女服侍,而且各种补品应有尽有,相信两个月下来就能行动自如了。”
极地面无表情,声音却明显透着不悦:“你要在那儿住两个月?”
闻言,紫连忙道:“别这样,极地,那里可是我妹妹的家。何况我也没打算住那么久,那个傻丫头需要的可不是我,而是那个傻小子。”
极地嘴角扯了扯,不语,手里的马鞭重重一甩,马儿吃痛,撒丫子直往前奔。
车速陡然加快,淡云步毫无准备,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扑到月痕身上,不小心碰到她的左臂,他保持着与她面对面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望着静在咫尺的清俊容颜,月痕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胳膊,早已心悸的呼吸紊乱,浑身发烫。
近距离凝视着她,淡云步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却不是因为那丑陋的月牙疤痕,而是她如玉般毫无瑕疵的另半边脸,一瞬间,那种熟稔的感觉令他的眼前突兀呈现出一道影子,那白影在黑暗中甚为耀眼,尤其是那衣袂上穿绣着的点点梅红,一下子点亮了整座山崖,他濒临绝望地退向崖边,无形的恐惧顿时铺天盖地袭来……
淡云步猛地坐直了身体,别开脸,竟不敢再瞧她一眼。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月痕又惊怕又失望,伸手摸着脸上丑陋的疤痕,她苦涩一笑,心想,他终究还是嫌弃她的丑啊!
一个念头开始慢慢在心里滋生,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灵姬把这块丑疤给消除掉,比起找到亲生父母,她更渴望得到他的爱,若她变得美丽,他应该会对她刮目相看了吧?对!只要变得美丽,只要变得美丽……
马车继续匀速前进,可淡云步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看着月痕的时候会让他突然想起儿时的那一幕,那个鬼魅般的女子一直是他心底的噩梦,哪怕只是回想一下,也令他感到不寒而栗。
就这样彼此各怀心事,一路颠簸下,竟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气势磅礴的苦无山庄外。
已至傍晚,天边的彩霞绚烂夺目。
庄内似乎早就得到消息,远远便瞧见独孤总管领着一干人等夹道欢迎,听闻车内有伤者,便由着马车直接驶了进去。
卧房里,紫刚刚扶着月痕躺上床,门外便传来久违的笑声,甫一抬眸,便瞧见白衣胜雪的身影快步奔入。
“阿紫!”
“你呀你!都是怀了身孕的人了,还这么乱跑,当心啊!”紫连忙迎上去扶住飞翼,看着妹妹容姿焕发,潇洒的风采丝毫不减当年,紫欣喜地露出笑容。
飞翼丝毫不以为然,握着阿紫双手,开心大笑:“姐姐来的真快,我以为还要耽搁几天呢!哎?那是谁?该不会又是从半路上捡回的病人吧?”
紫一听,忙拉着她走到床边,正准备当面介绍一番,岂料飞翼率先叫了一声:“是你?”
紫看着沉默半天的月痕竟难得露出了笑容,不免疑惑:“怎么?你们认识?”
二人相视一笑,飞翼解释道:“之前在杜绝城有过一面之缘。”
想起那次这名女侠拔刀相助救过自己,月痕心里满满的感激,连忙起身向她颔首:“谢谢姐姐当初仗义相救,月痕才有命活到今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飞翼好笑地摇摇头:“别这么客气,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你……这又是怎么回事?”说着困惑地望向身旁的阿紫。
紫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你知道你那位五师兄也来了吗?”
飞翼戏谑笑道:“来就来了,又能如何?刚刚还在大厅同他说过话,这会儿早被戏子拉去喝酒了,倒是我那个姐夫,这是去哪儿了?到现在都不舍得露个面!”
紫噗嗤一笑:“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去找独孤了吧?”
飞翼无语,摸着下巴连连叹气:“唉!这些男人……”
二人一番笑谈,谁也没注意到月痕复杂的表情。
是夜,皎月如织,洒下一地清辉。
望着高空中悬挂的明月,他清寂的黑眸闪烁着点点辉芒,手里的象牙杯摇了摇,倒映在酒中的月亮瞬间化作碎影。
一旁的戏子慵懒地靠着藤椅,轻弹指,身后随侍的两名美人恭敬地俯身退去。随即他挑了挑眉,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淡云步,揶揄笑道:“怎么?心情不好?”
他举杯将酒一饮而尽,不说话,甚至不动声色。
挑起的眉头微微一蹙,戏子面露一丝不悦,语气中多了警告的意味:“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傲慢?我很不喜欢。”
淡云步一听,不禁失笑,可依然不说话,继续自顾自地倒酒。
蹙起的眉头陡然聚拢,戏子眯了眯眼,眸中杀气骤闪,冷哼:“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这么不给我面子!这是打算装哑到底吗?”
淡云步叹了口气,回眸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相当冷漠:“恭喜的话我都说了,你还想听什么?”
戏子微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