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仙子忽然怒视欢颜,寒声道:“宁欢颜,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不会得逞。你和玉幽是不可能的,若是你想将他推入深渊,便继续这般肆意妄为吧。”
欢颜不语,只笑了笑,目光落在司玉幽的面上。
他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她不是欢颜,是魔尊!他控制了欢颜的身体,故意将我引至此处。你莫要牵扯其中,回重华宫等我。”
魔尊?
瑶光仙子面色微变,却是坚决的摇头道:“不,要走,一起走!你别想撇开我。”
司玉幽眉头紧蹙,还欲说什么,却听得欢颜笑着道:“如此也好,这场戏,若是少了一人,倒是不好继续了。”
戏?
他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司玉幽从未对一人有过如此厌极的情绪,他握紧了腰间的青鸾剑,沉声道:“堂堂魔尊,竟是如此畏首畏尾吗?你究竟想做什么?不如磊落些,也不负你魔尊之名。”
呵,激将法!
欢颜定定的看了二人一眼,忽然出声道:“磊落?你让我磊落,可你自己呢?可曾磊落过半分?”
“你为何追出来?难道单单是为了所谓的师徒情谊?欢颜对你的心,你比谁都清楚吧?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是因为欢颜成全了你,为此,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可知道?”
“难道你心中,对她就仅仅只有师徒之情?”
“此时没有外人,你可敢磊落一次?”
说完,欢颜的嘴角微微上扬,丝毫不掩饰得意的神色。
瑶光仙子的身子微微颤动,她默默攥紧了拳,没有出声。这个问题,她的心中也盘桓了许久,却没有勇气质问,如今,她也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即便,这个答案会让她痛彻心扉。
司玉幽明显怔住,良久不语。
“怎么?心虚了?还是说,你心中并不知把欢颜当做徒弟,而是看做了女人,对吗?十余载的陪伴,情根早种,无法自拔,却要自欺欺人,不敢表露半分?”欢颜继续笑着,眼中分分明蓄满了泪,嘴角却高高扬着,带着几分胜利者的姿态。
司玉幽的脸色如死灰般难看,他凝视着欢颜,她的眸在不住的颤动,他几乎可以明白她的意思,不要回答,亦或者,痛快的回答不是。
他也几乎就要这样开口。
可是那一日,灭妖阵中,他亲眼看着欢颜散灵飞去,那一刻的心痛刻骨铭心直到现在。这是师徒之情吗?他并非愚笨之人,却知道这是如何的大逆不道。
他怎能承认!
可是那份情,就像是心头的一只毒虫,每日都在噬咬着他的心,日复一日,越来越痛苦,直到一颗心破破烂烂,七零八落,即将彻底死去。
心死,情灭。但责任尚在,所以他才会最终同意了和瑶光仙子的婚事,既是为了她多年的付出,为了心中愧疚,亦是为了整个重华宫。
但是当欢颜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时,这一切仿佛都崩塌了,他可以听到脑海中自己不争气的催促,不要再放走欢颜,不要再错过,不要再承受失去的痛苦。
对欢颜,从最开始的疼惜,到如今的无法自拔,他后知后觉,感情却来的如潮水汹涌,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渐渐握紧了双拳,他的指节隐隐泛白,紧抿的唇瓣微微张开半分,就在他要给出答案之时,瑶光仙子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他一怔,转眸看去。
只见她从前貌若天仙的容颜如今毁了一半,痛苦的扭曲着,点点泪痕清晰可见,她几乎是恳求道:“别抛下我,我——只有你了。”
别抛下我!
司玉幽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抓住,用力一捏,所有的热血褪尽,他竟是再也回答不出之前的问题。
一边是欢颜,他后知后觉,却放在心尖上的人。
一边是瑶光,他从来都明白,却始终漠然对待,而她却从来没有半分怨言,甚至投身丹炉,几乎毁了自己。如此女子,他怎忍心再伤害半分。
今夜,他抛开他们的婚礼,抛开所有的宾客,不顾瑶光的名声,更不顾自己和重华宫的名声,追着欢颜离开,便已经在她的伤口上狠狠撒了一把盐。
而她非但不怨,反而与他共同进退,他要如何说出冷漠的话,如何说出他对欢颜的情意。
四目相对,他的心,终究是软了。
而欢颜一直隐忍的泪,也终于落下了,化作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落向了无声的幽暗。
“看到了吧?你在他心中,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孟星璇充满戏谑的声音在欢颜脑海中响起,他强迫着她看向司玉幽和瑶光仙子相握的手,笑着道:“若你不出现,此刻他们已经入了洞房,成了一对佳偶。”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可你即便出现了,在他的心中仍然不是最重要的。堂堂重华宫的掌门,司玉幽,他看重情意,看重责任,看重所有一切,唯独——不能看重你。”
欢颜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别说了,别再说了。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是故意要我难堪的,你到底想要什么!”欢颜在心中疯狂的嘶吼着,可是孟星璇却充耳不闻一般,控制着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二人柔软的对视。
“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因为,你不配。”
你不配三个字,彻底的将欢颜打入了深渊!曾经何时,瑶光仙子曾用冰冷的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视着她,无不鄙夷的说过同样的话。
真的不配吗?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是魔,生来就与正道对立。司玉幽他怎能接受你!”孟星璇仿佛能洞悉欢颜心中所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