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的右手背在身后,掌心上的伤口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她苍白的面,写满了平静和安宁,甚至还带着几分喜悦,对白长老的到来没有表现出半点惧意。
白长老仔细打量了欢颜许久,双眸微眯,心中暗惊。
短短时日不见,这丫头的气势发生了好大的变化!
乍一看,她还是从前那个普通的少女,可是细看去却能从她的身上看出丝丝高贵的意味!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个问题还未得出答案,他忽然想到了更严重的问题,急声道:“你从蛮荒带回了灵药?可是碧血天晶?”
欢颜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反手将竹门关上,然后慢慢向前走出几步,看着白长老道:“弟子宁欢颜,给白师伯请安。”
白长老眉头微微紧蹙,对欢颜这不紧不慢的态度颇为不耐,一摆手道:“回答我的问题。”
欢颜抬眼看他,从他的眼中看到的尽是急切与慌乱,却没有半点真心的关心。
欢颜心中说不出的难受,点头道:“弟子的确带回了碧血天晶,适才已经替师尊疗伤。只是师尊伤势过重,眼下还未醒过来!”
她诚实的回答,让白长老面色微微一沉。
短暂的沉默后,白长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头道:“甚好!只要玉幽师弟的伤势能痊愈,便算得你一功!”
欢颜没有说话,在场之人都听得出来他这话中并没有多少欣慰与赞赏之意。欢颜甚至能听出几分寒意来,她心中隐隐生出了一抹不安。
白长老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他深深看了紧闭的竹屋一眼,而后沉声道:“既然你已替玉幽师弟疗伤完毕,眼下,是否可以随本座去刑堂走一趟?”
“你虽有功在身,但这功不抵过,还有许多事,需要你给出交代。”白长老面色平静,说的很是轻松。
欢颜微微抿唇,心中还有些担心师尊,正欲出声请求再宽限一些时辰,待的师尊醒来了她确定无碍之后再主动去刑堂受罚,可是不待她出声,白长老便故作轻松道:“放心,本座为人一向公正,必定会明察秋毫,不会冤了你。”
求死看了看欢颜,上前道:“白师伯,眼下师尊情况还未明朗,欢颜师妹颇懂医术,不如就让她——”
“我重华宫菊宫医药堂难道都是些不懂医术之人?”白长老懒懒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划过一道寒芒,随即道:“求死,我命了你前去宋城巡视,你竟中途离职,莫不是不将本座放在眼中?”
求死一愣,摇头道:“弟子不敢。”
白长老冷哼了一声,一拂袖转身,腰间长剑自动飞到半空,他轻轻一跃便伫立其上,衣袂飘飘,低眸看着欢颜道:“本座如今乃是重华宫掌门,你们不愿意也罢,若想挑衅掌门威严,大可试试。”
这话说的可就太重了。
身为重华宫弟子,谁敢挑战掌门威严?
求死和求战都不由得低下了头,口中皆言不敢。
欢颜犹豫了一下,便扔出了饮觞剑,随着白长老御剑而去了。
求战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声道:“二师兄,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小师妹不该跟着去的。”
求死摇摇头,冷声道:“师尊还未醒来,如今重华宫便是白长老的天下,她若还是重华宫弟子,便不能违背掌门的意愿!她再不愿,也是必须得去的。”
说着,他眼底也划过一抹浓浓的不安:“从前师尊大好时,白长老尚能记得几分师兄弟轻情意,可如今师尊倒下了,他便好像变了一个人。”
求战一细想,发觉也是这样,不由得气愤道:“那小师妹去了刑堂,还能有好果子吃?不行,我要去把她带回来。”
求死拦住他,摇头道:“别冲动,白长老虽然不顾情意,但如今好歹贵为掌门,相信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来。”
说完,他将视线落在师尊紧闭的房门上,摇头道:“小师妹可能会吃些苦头,但是——只要师尊能醒来,她必定会无事!”他心中还藏了些话不敢说出口。
那便是白长老必定盼着师尊不要醒来,但愿他不会从中作梗,再出些什么祸端来。
不多时,欢颜随着白长老入了刑堂。
这是她第二次进入这个冷冰冰的地方,上一次就在她要受刑法之时,是师尊现身救了她。今日,她却是心知肚明,再也无人能救她了。
白长老对师尊的嫉妒已入骨髓,但苦在无法对师尊下手。
这些仇怨自然落在了欢颜的身上,她微微垂眸,深深的呼吸,慢慢跪在了地上,让自己保持平静。
只要师尊能好好的,她受再多的苦也无妨!
白长老靠着椅背,冰冷的眼神看着欢颜,良久无语。
而刑堂内左右各站了一排刑堂弟子,他们都用冰冷和戏谑的目光看着欢颜。
这个曾经的仙法大会第一名,上一任掌门的爱徒!
沉默,宛如一双大手紧紧的扼住欢颜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欢颜的神经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她吞了口唾沫,微微抬眼朝白长老看去,只见他正用一种森寒到极致的目光看着她,宛如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欢颜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说到底,她还是太年轻,这是白长老的心理战术,慢慢的击溃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
见她眸中已有慌乱,白长老忽然出声道:“来人,诉罪状。”
这时候,一个刑堂弟子拿出了一张纸,欢颜隐约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耳畔便响起了男弟子清冷无情的声音:“重华宫玉竹峰弟子,宁欢颜,自修道以来,年虽少,却犯下诸多罪状,触犯多条宫规。”
“其罪一,其心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