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这一跑实在事出突然,猝不及防下竟然没人能挡上一挡。高大冠的怒喝尚在走廊回荡,白林已经狂奔进了拐角的深处,一闪消失在阴影之中。高大冠怒不可遏,下意识的便去摸拐杖头的气体喷发按钮,却忽觉手掌一紧,已经牢牢被林简按住。
“不要乱动!”林简摁住高大冠的手掌,扬声警告众人:“现在医院形式莫测,贸然行动和找死没有区别!”
高大冠用力挣脱了林简的手:“那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也没办法。”林简一脸平静的收回手:“不过这位白林好歹是您的助理吧?”
他这句话隐隐有指责高大冠识人不明的意思。高大冠刚被亲信背叛,心情愤怒难堪之极,骤听这句只觉大不入耳,语气当即就难听起来:“林先生法术通玄,难道就没早早察觉到白林脑子里那点心思?为何不早点做些预备?”
林简似乎丝毫不以为忤,他的表情并未改变:“就算发现了也没有用啊。无论如何白秘书不是当幕后黑手的材料,顶了天也就是个连心理素质都不咋地的业余间谍罢了。就算真的抓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说到心理素质时,林简微妙的顿了一顿,高大冠立刻想起了十分钟前白林如那丧考批的表情和捉急的演技,马上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
只要幕后黑手的脑子没坏,应该就不会让这么蠢的人知道太多吧?
不过……
“你好歹还是要把人留下吧。”高大冠的语气和缓了很多:“他刚才就全程目睹了施法过程,如果泄露给敌人看又如何是好?”
“泄露了才好呢。”林简微微一笑:“如果要泄露的话两人起码要有个联络才行吧?说起来白秘书的心也真是够大的,逃跑的时候都记得扔拐杖了,怎么就不知道把手指上的红线给扯下来呢?虽然这玩意儿确实不怎么容易扯掉”
他伸出左手朝高大冠晃了晃,小手指上系着的红线飘飘荡荡,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色泽。高大冠咽了一口唾沫,终于不再说话。林简看了一眼四周,目光扫过一张张苍白而专注的脸。看到他们扭着脸躲避自己,最终一个又一个的地下头去,欣赏自己手指上的红线。他微微一笑,重新将手揣到了怀里。
“好啦,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等什么?”石原干巴巴的问。
“,或者是被自己的同伙抛弃,痛哭流涕的跑回来改过自新。”林简悠然道。
他从眼角瞄了一眼高秘书,目光滑过他铁青的脸色:“当然,高先生可能不会就这么捐弃前嫌吧。”
废话。
每个人都从心里发出了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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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已经站了整整四十分钟,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要被深夜的寒气给冻麻了。明明现在还算是初夏,但这里的温度却已经和深秋差不多了,冷得出奇。
只可惜无论气温再冷,他还是得苦巴巴的缩在阴影角落里,继续看着几米之遥外林简白衣飘飘的身影(病号服过大),以及他面前那堆脸色苍白神情惶恐的高官显贵——借着朗朗的月光,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每一个人的脸,能认出某些鼎鼎大名乃至手握重权的人物,只不过如今这些高贵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点血色了,白得像死人一样。
所以说林简搞的那些东西居然还真有点用。他想。
在四十分钟前,林简突发奇想的让他找出一节红线来——这当然是找不出来的,可林简马上就看到了他毛衣下的那件红色衬衫。
那一瞬间苏洛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当然,他还是很识得大体的,就算心情不好也乖乖的脱下来了毛衣,然后开始对付那件衬衫。不过在只有碎玻璃当工具的情况下要把棉线给抽出来实在不容易,更别说这件倒霉的衬衫还被特殊处理过,他连一个稍微突出的线头都找不到。所以很快苏洛就在悠悠的凉风里忙得满头大汗腰酸背痛,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快要被纤维晃出重影了。
他都有点后悔穿这件倒霉衣服了。
在苏洛和棉线衬衫拼斗的整个过程里,林简就跪坐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板上,一动也不动的盯着苏洛的那件衬衫瞧,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直到苏洛忍无可忍嗤啦一声撕破了这件宝贵的衣服,他才慢悠悠伸出手来,对着苏洛脚下那堆线头和布片轻轻一抓。那些针头线脑们当即飘上了天,打着旋飞到了林简手中。他右手一合,将这些碎布线头全部握在了拳头里,几秒钟后再摊开手掌,上面赫然躺着一根完整的红线。
苏洛:……
林简马上就看出他脸色不对,赶紧解释:“这只是小幻术而已,类似于街头魔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你要一根并没有什么卵用的绳子干什么?”苏洛拎着一分钟前的衬衫和如今的两片破布,深深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废物利用,废物利用而已。”林简瞄了一眼他的脸,立刻就脱手扔出了那条绳子,那根绳子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啪的一声落到了走廊的尽头,他拍拍手回过头:“这种绳子是不能用来施法的,不过用来布阵还是没问题的!”
“布阵。”苏洛冷声重复:“你不是要用什么南方的巫术么?”
“这就是南方的巫术啊。”林简耸了耸肩:“用红绳施法不是传统的道教法术的,很大程度上是民间巫术的产物。南方一般是把红绳做绊脚绳用,刚好和草绳的作用相反——草木性子轻浮,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