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无妨。”段玉苒也尴尬地笑了笑,“看锦绣姑娘这么担心顾爷,莫非她……”
“哎哟,小姐您可别误会!”吴娘子刷的白了脸,连连摆手摇头的解释,“锦绣就是给顾爷当端茶送水的丫头都不够格!是那丫头自己想头多!”
“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段玉苒觉得吴娘子的慌张反应有趣,“唉,这锦绣姑娘来去匆匆犹如一阵风,真挺有意思。”
吴娘子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叮嘱段玉苒早些休息后就告辞离开了。
段玉苒在更衣准备就寝时才想到:这山庄是硕爷的,耿氏父女也是给硕爷打工,耿锦绣怎么就看上顾爷了?难道顾衡经常来这里?
第三天晚上,顾衡回到了天蓝山庄。
终究男女有别,段玉苒听说了顾爷回来的消息,却也不能晚上过去看他。
那天从山坡上滚下来,他真的没事吗?听吴娘子说是没有折胳膊断腿,都是些皮外伤,被大雨浇到也没得风寒……
“小姐!”门口传来女子激动的呼声。
段玉苒正坐在里间托腮想着顾衡与自己真是福大命大,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就是一愣,赶紧起身走出去。
“小姐!奴婢来了!”云珠含着眼泪跑进来,一把抓住段玉苒的手臂上下不住打量,“听顾爷说,前天您们在路上出了事,小姐受了伤、淋了雨!奴婢担心死了!小姐您伤在哪了?”
段玉苒看到云珠吓了一跳!
“云珠,你怎么来了?”
云珠擦了一把眼泪,低声地道:“是顾爷去伯府跟老爷和太太说了您们来这个山庄的路上出了事,所幸都没受什么大伤。但老爷和太太还是吓得不轻!顾爷说要接个丫鬟到山庄来服侍您,奴婢就过来了。”
心中一暖,段玉苒没想到顾衡竟如此体贴。
等段玉苒伸手拉云珠时,云珠才发现自家小姐的手缠着布条,一根根原本如葱纤指缠得像蚕蛹。
“小姐!”云珠又湿了眼眶。
“好啦,不过是伤了手,没什么大事。你可别一来就掉金豆子。”段玉苒打趣地道,“跟顾爷比起来,我的伤应该是轻的。”
云珠掉着眼泪点头,想是也没听进去主子说什么。
拉着云珠进了里间,段玉苒坐在了梳妆镜前,云珠连忙过去帮她拆卸头上的钗饰与发髻。庄子上被派过来服侍的丫鬟自觉的退到一旁打下手。
“云珠,你见到顾爷了?他伤得重不重?”段玉苒从铜镜里望着丫鬟。
虽然吴娘子一直说没事,但段玉苒还是担心。
“奴婢也只是在上马车前偷瞄到顾爷一眼。”云珠道,“只看到顾爷的脸上似乎有伤,是被人搀扶着上的马车。”
受了伤还特意去忠勇伯府将云珠接过来服侍自己,段玉苒更加感动了。
好好的休息了两天后,段玉苒果然精神更加好了!早饭后,吴娘子来请她去琉璃窑。
“顾爷也去吗?”段玉苒问道。
“顾爷已经先过去了。”吴娘子恭敬地道,“外面套好了马车,由奴家陪着小姐一起过去。”
段玉苒也不多话,由云珠扶着出了兰轩,三人乘着马车往琉璃窑去。
马车直接停在了存放烧制好琉璃的仓库门口,段玉苒直了马车后跟吴娘子进了仓库。
这仓库比普通房子的顶梁要高上许多,也很宽敞。使人进去后不会觉得憋闷。
段玉苒进入仓库时,就看到数名粗布衣衫短打扮的男人分立两旁,对站在正中高而胖的男子恭敬地说着什么。她的到来并未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一名工匠的声音道:“小人以为,爷您所说的那种做法还要多试几次才知道行不行,但……”
“爹,那就试试啊!若是能做出顾爷所想的那种双面琉璃屏风,岂不是令皇上更加喜欢!”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男子的话,深绿的身影站到了顾衡的身侧,对两旁的工匠们道,“各位大爷、叔叔,你们也想想办法啊!”
耿锦绣?段玉苒虽与这个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但印象还挺深刻。
“锦绣!你懂什么,别在这……啊,顾爷,有客人?”刚才说话的男子正是老耿,他刚想喝斥女儿,就看到了段玉苒和吴娘子等人。
仓库内众人都转头看过来,站在最中的高胖身影也转了过来。
嘶!隔着帷帽的薄纱,段玉苒都看到了顾衡鼻梁上的红痕!
快走几步,段玉苒走到了顾衡面前微福一礼,然后站起来抬头看着那张受伤的胖脸!
走近一看,顾衡脸上细小的伤痕可就多了!大部分已经结痂,伤处泛着药膏的油亮光泽。最严重的要属鼻梁骨上那块红肿……该不会是断了鼻梁吧!
“段小姐。”顾衡朝段玉苒点了点头。
段玉苒暂时收起愧疚与担忧,将视线转到地面上摆着的几块炫彩琉璃砖上。
琉璃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一个模具只能烧制一个成品,费时费工、又很不容易烧制出满意的成品。
地面上摆放的琉璃砖上隐约能看出山峦叠起、河川奔流、楼亭矗立……经过细致的加工后应该会更加清晰、漂亮。
“段小姐。”老耿得知这位戴着帷帽的女子就是在平城时与玉环阁合作过的段小姐时,赶忙上前拱手行礼。
“耿老爹不必多礼。”段玉苒虚托了一下,然后问道,“不知方才顾爷与耿老爹在商议什么?”
顾衡看了一眼老耿,示意由他来说。
老耿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