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国公府与忠勇伯府的老祖宗一样都是武将出身,受家庭氛围影响,几代国公爷、伯爷大多也都是走从武的路线。从文者虽然有,但都是默默无闻、不得重用。
这次应国公府太夫人办的寿宴是其七十岁的大寿,连皇帝和皇后都派宫人送了贵重的寿礼过来,京城中的名门旺族自是人、礼皆不能落!据说应国公府可是准备了三天的庆宴,还请了戏班子、杂耍班子进府连演三天,以招待贵客!
这种奢华也是得到了皇帝的默许,让人不禁猜想这是不是为了安抚身在北疆多年不得归的应国公。
作为应国公府二太太的娘家人,忠勇伯府的贺寿队伍自然是第一天就进了应国公府。
段玉苒下了马车,就双眼放光的四处偷瞄!真真是满眼绫罗绸缎、金翠晃目!
忠勇伯府的女眷被国公府的婆子引进了太夫人所居的慈圣居,刚踏进院中就听到了莺声笑语不断!
“启禀老太太,忠勇伯府的太太和小姐们来给您拜寿啦!”那婆子先进了屋子,脸上扬着喜气的笑容朝上座的郑老太太福了福身道。
郑老太太虽然已经七十岁,但她也是出身于武将之家,从小就习武!年轻时还跟随丈夫在边关杀过敌寇!所以到了这把年纪耳不聋、眼不花,精神头儿非常的好!但就是当年在北疆没有好好保养身子,如今落下腿脚不便利的毛病。
“快请她们进来。”郑老太太笑着道。
以大太太为首,忠勇伯府的女眷鱼贯而入,福身向郑老太太拜寿。
待起身,段玉苒微抬头向上看,即被满头华发、却精神矍铄的郑老太太震撼到!暗想自己七十岁时若能有应国公府太夫人这般的容光可真是要偷笑了!
郑老太太召大太太何氏上前,拉着何氏的手询问了几句齐远侯夫人段玉蓉的近况。
何氏不好在这种时候摆出哀伤的表情,只笑着答道:“初时凶险,经太医开药调养便好了许多。来之前还想着,要向老寿星您讨枚寿桃给那孩子带回去。”
郑老太太闻言爽朗地笑道:“别说一枚,便是要一车也只管拿去就是!只要蓉姐儿的身子快些好就行!”
屋里的人也跟着笑了,但段玉苒看得出大太太何氏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牵强,所幸郑老太太的注意力被身边一名妇人的话吸引过去,并未看到。
段玉蓉这病也真是能耗!从八月病倒伊始,几度凶险!大太太光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整个人也比过去瘦了许多。但像这种看着要不行了,却拖了很久才病逝的人屡见不鲜,段玉苒倒不觉得奇怪。
“四姐儿!玉苒?”正满脑子想着大堂姐病情的段玉苒有点儿走神,身边有人拉着她的衣袖焦急地唤她。
段玉苒一怔,看向旁边。原来拉她衣袖的人是母亲姚氏,此时姚氏正一脸尴尬地环视左右。
“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姚氏见段玉苒回过神,低声责备道,“太夫人问你话呢。”
啊?段玉苒猛的抬头,才发现屋内女眷们的视线都望向她这边,上座的郑老太太正一脸和蔼笑容的看着自己,大太太何氏则有些气恼地瞪着她!
“请太夫人恕罪。”段玉苒上前福身,脸皮也微微泛起红晕。自己的走神真是不合时宜!
“不打紧,这屋里闹哄哄的,听不到说话也是有的。”郑老太太圆场地笑道,“这孩子便是淳余与芬娘的女儿吧?小时候还偶尔到府里来玩儿,后来倒不曾再见到了。”
“六年前,三叔被伯爷派去平城打理产业,将一家子都带过去了。”大太太何氏忙在旁解释道,“今年七八月才回来。”
“原来如此。”郑老太太也不戳破大太太的说辞,其实三太太和段玉苒比更早就不往应国公府走动了。“我听说伯府有位小姐在平城是嫁了人的,后来因夫家品行不端,便和离大归了,可就是这个孩子?”
郑老太太的话就像某个开关,使得屋内瞬间安静得过分!
刚站直身子的段玉苒脸色刷的又变白了!
能在应国公府太夫人屋子里或坐或站、谈笑风生的女眷,身份地位想必都是不俗!说是包括了京城大半高门女眷在内也不夸张!
郑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段玉苒和离的事,已不是尴尬这么简单!连大太太何氏都愣在当场,不知道说什么了!
屋内的安静与如芒在背的视线反令段玉苒挺了挺脊背,她不能被压垮!就算世人唾弃她,但父母和兄长却是支持她的!如果在此时此地表现出软弱与自弃,只会令人更加看不起自己!
“回太夫人,正是晚辈。”段玉苒垂首用清晰、恭谦的声音应道。
屋内有人发出不明的些微气息,但大部分女眷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模样。
郑老太太的眼中闪过某种不明的光芒,继续道:“我老太婆活得久了,就爱听些新奇的事儿。京中贵女、官妇中和离者也是有的,多是夫妻不睦才和离。像你这种直指夫家从上到下品行皆坏了的理由,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若是不着恼,可否给我说说那家人的品行坏到了什么程度?”
在三太太看来,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好端端的来拜寿,怎么倒让人当成了笑话儿拎出来!以后女儿可怎么在外走动、还要不要活了!
“太夫人恕罪!”三太太眼中含泪上前福身,“苒姐儿……”
“娘。”段玉苒一把托住向下福身的母亲姚氏,淡声地道,“既然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