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可知道此事?”段玉苒挑眉问道。
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不会一点儿也没觉察吧?还是说依旧是将心思放在拉拢权贵支持自己的事情上?
顾衡不自在的摸了一下鼻子,低声道:“似乎并未注意到……”
段玉苒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儿靠回大迎枕上,没好气地道:“我说王爷怎么同意留下来了,原来是打算替皇上彻底铲除异己、看着皇上坐稳那个位置后再功成身退啊!若将来哪个敢说王爷对皇上不忠,我第一个不饶他!”
顾衡被段玉苒的嘲讽说得没脾气,只是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叹道:“又促狭!”
段玉苒生病期间,顾衡原是打算依旧夫妻同房同榻而眠,但段玉苒还是顾忌到传染的问题,把顾衡赶去书房睡了!今晚夫妻二人聊了一下京中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对明兰县主变了一个人后该如何面对等事发表了看法。不知不觉竟聊得很晚了!
顾衡见段玉苒已不再咳,病情也有好转,便留宿下来。
晚上,段玉苒搂着火炉似的顾衡睡得香甜,竟是一夜无梦!醒来后还身轻气爽,病又好了几分的感觉!
第三场法事前两天,段玉杭从平城赶了过来!因为急着赶路,他走得都是近路,乘船、骑马没少遭罪!人到硕王府门前时,差点儿被当成乞丐给驱离!
三太太心疼儿子,私下里落泪说即使赶不上法事,回来给老太太上柱香就是,何苦这么辛苦的疾行。三老爷则觉得儿子做得对!既然是尽孝,就不能打了折扣!
段玉苒倒是同意三太太的想法,毕竟老姚氏活着的时候对段玉杭可不怎么样!小时候四房的段玉森把段玉杭压在身下暴打,三老爷和三太太去老姚氏面前讨个公道时,老姚氏却说只是兄弟打闹而已,让三老爷和三太太不要小题大作!但人已经快马加鞭的回来了,赶紧沐浴更衣和调养身子才是正事!免得像自己一样,一场法事下来就病倒了!
顾衡得知大舅子到了,当天也早早回了王府。
段玉杭沐浴更衣后正与父母和妹妹说着未来岳家的事,顾衡便进了三老爷夫妇暂住的院子。
“王爷!”段玉杭站起身向顾衡行礼。
“舅兄不必多礼。”顾衡上前托住段玉杭的手腕,微微使了些力,“舅兄一路辛苦了。”
段玉杭垂首微笑地道:“多谢王爷关心。”
从年龄上来算,段玉杭比顾衡还小上三四岁!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硕王,人家称呼他一声“舅兄”真是给足了脸面!
客气了几句后,大家再度落座,顾衡坐在了段玉苒的身边。
“舅兄这次回来便多住一阵子吧。”顾衡看了一眼段玉苒后转头对段玉杭道。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段玉杭叹口气后道,“刚才父亲和母亲说,准备在老太太丧期百日祭后离京回平城,我便待到那个时候与父亲和母亲一起启程。”
段玉苒锁着眉头问道:“如果哥哥要在京中待到百日祭后才回平城,就得为老太太守孝三年!未来嫂子家那边……”
段玉杭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该成亲生子。只是他一直想挑个自己喜欢的,三老爷夫妇在婚姻上又很是纵着儿女,才拖到现在!
古时女子过了十七八就是“老姑娘”了!要不然四太太也不会急得直跺脚,来求段玉苒为九小姐段玉菲正名了!无非是想在孝期先订下婚事,出了孝马上出嫁!
也有一种说法是在“热孝”期成亲,即长辈丧期百日内成亲,称之为“荒亲”。但荒亲大多仓促,意头又不是很好,所以有些人家是反对的。可如果女方年纪太大等不得,便也会在热孝期催娶。如果段玉杭百日祭后才回平城,自然是不能热孝期成亲了!
听妹妹提到心上人,段玉杭这十多天赶路时被冻裂的糙脸上有些火烫!
“咳咳!我来之前已与柳老爷说明情况,柳家愿意等出孝后再议婚事。”
因为双方已经换过庚帖、送了订亲礼,这亲事就算订下来了。既然女方家里可以等,这便好说了。
段玉苒放下心来,还有些开心能和父母及兄长多相聚一些日子。
“另有一件事要与王爷和妹妹说。”段玉杭郑重地望着妹妹和妹夫道,“虽说王爷与妹妹好意,留爹娘和我住在王府里。但我毕竟是外男,不好久居府上,也怕因此惹来一些难听的话贬损了妹妹的声誉!所以我打算与父母搬回香炉胡同那幢宅子里去住。”
段玉苒一愣,没想到段玉杭会有这样的考虑!刚想劝阻兄长,顾衡便开口了。
“舅兄不必多虑这些。只管与岳父、岳母和春哥儿住下来就是!谅也没人敢胡说八道什么!”顾衡神情带笑,语气却有几分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霸气与自信!
段玉杭与父母对视一眼,三老爷清了清喉咙也道:“六郎说得没错。我们在王府也住了小半年了,若是再住两三个月未免太久了。虽然明面上旁人不敢说什么,但私底下少不得会传些难听的话。像卖女求荣,如今赖在王府不走云云。”
顾衡眉头拢得死紧,脸色微愠!想到会有人这么说岳家和妻子,他就有些恼火!
三太太也道:“反正都是住在京里,想见面坐着马车半个时辰都用不了就见到了。若我们搬回了香炉胡同,伯府那边儿有什么事自然是先去香炉胡同知会一声,省得有事没事跑到王府扰了你们的清静!”
段玉苒听出父母和兄长是怕忠勇伯府的人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