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了,虽然这次召集的太太们不多,但这京中各府喜欢沽名钓誉的人可不少。只要这次咱们先做了,随后必定有人效仿,到时候受益的便是难民和灾民了。”范六奶奶道。
听了这话,段玉苒脸颊微微发热。施粥这件事上,自己可不就是称观望,见有人行动了才命许德令搭粥棚的吗?
“母亲还说,王妃若是不介意,便将这次发起善举的好名声让给她老人家吧。她老人家可是多年没在外面风光过了,想借着这次传个美名。”范六奶奶掩口笑着、调皮地道。
段玉苒别过脸用帕子拭了一下眼角,转过头来时眼中有泪地笑道:“本来这件事就是义母成全的,玉苒怎敢将跟义母争抢。”
范太太明白自己为了不让硕王府太出风头,才会向她求助,所以才特意这样说的吧。
范六奶奶又笑段玉苒爱哭,好生安慰了几句。最后不放心又将范太太交待处理衣物的方法说了一遍,才起身告辞。
送走了范六奶奶,段玉苒将许德令和刘嬷嬷叫来按着范府所做的那样吩咐下去,并让他们一定要严格检查捐上来的衣物,并且不要强迫下人捐。毕竟只有发自内心的善行才是真善。
硕王离开前就吩咐过,自己不在期间,所有事都听王妃安排。所以,许德令和刘嬷嬷没有任何犹豫的下去执行,不过两个时辰的工夫就收到了好十来件厚衣物和四条旧被子。从仆役中就能收到这么多捐献已属不易!
段玉苒的衣服都太华丽,就捐了两条新被褥。正院的丫头们都害羞,不愿捐自己的衣服,可不捐又怕被旁人比衬下没面子,就捐了铜钱用在施粥上。
仆妇们又连夜将衣物、被褥处理了一番,刘嬷嬷、云珠与碧珠仔细检查过后才装入箱中。
一切准备妥当,次日天一亮就将两个大箱子装到马车上,运送至范府。
东西收集上来了,捐到哪儿、怎么捐,范太太都想好了。女眷们自然是不能亲临现场去把这些东西送给难民与灾民,就由各府派来的小厮跟着范府的管事去行事。
待到傍晚,王府派出去的小厮回来了,如实向王妃段玉苒禀报了今日的捐献之事。
段玉苒听完后连连点头,那些捐献的衣物与被褥都送到了真正有需要的人手中,她也就放心了。
几位大学士夫人和国子监祭酒夫人的义举很快传遍了京城,引进百姓们的热议与赞美!也不知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连硕王妃参与了捐献的事也被人知道了!
本来硕王府的粥铺里粥就因浓稠而被人感恩赞美过,现在硕王妃又捐了衣物与被褥,就更引起好感一片!
段玉苒知道后并没有感到很高兴,却也没有多少担心,毕竟赞美最多的还是范太太。
正如范太太所料,她们开了个头儿之后,京中几户高门和世家纷纷行动起来,也开始捐献衣物和被褥。
此事被皇帝知道后非常高兴,下旨给所有在这场小雪灾后施粥的府上发一面“善”字匾!匾上的“善”字是皇帝亲笔所题!
别小看这块匾,这可是皇帝御赐之物!别说皇帝赐你块木头匾,就是给你一块河边捡来的石头,那都是“圣物”!
不但如此,皇帝还让卢贵妃在宫中设宴犒赏参与善行的夫人们!
段玉苒暗笑:皇帝真是个抠门儿的皇帝啊!
吴掌柜和吴娘子都是办实事的人,眼光也很好!很快就在云罗街找到了一间面积虽不大、位置却很不错的铺面!
这间铺子位于街角,是二层楼的铺面。但正因为是在守着街口,所以面积狭窄。
段玉苒觉得卖绣品和脂粉倒也不需要多大的铺面。针线娘和绣娘接活后可以在宅子里做,然后再拿到铺子里去交给客人,没必要吃住、做工都在铺子里。
与吴娘子商议过后,段玉苒就拍板将这个铺面租下来!租金没有动用王府公中的银钱,而是段玉苒从自己嫁妆的压箱钱里出了。不是说当作自己的嫁妆吗?自然得自己掏钱了!
卢贵妃奉皇帝之命设宴犒赏行善的夫人们,段玉苒想躲也躲不了,便大大方方进宫去了。
宴会上,各位夫人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呼,段玉苒也是如此。就连看到那位如愿以偿为儿子娶了卢安伯府小姐的东盛郡王妃时,她都是笑眯眯的,仿佛没看到东盛郡王妃脸上僵硬的假笑!
宴上,卢贵妃敬了众夫人三杯酒,众夫人不敢推辞都一饮而尽,段玉苒也品尝了一下宫中的贡品佳酿,觉得味道还不错。
犒赏宴只进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就散了,众夫人出宫乘自家马车回府。
段玉苒不擅饮酒,也不喜饮酒,但三杯佳酿也不至于让她醉了,只是耳朵和脸颊有些发热而已。
马车离开宫门行驶一段路后,在段玉苒昏昏欲睡时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车内的云珠微拨开厚布帘问车夫。
“回王妃、云珠姑娘,是有支送嫁的队伍从对面过来了,咱们是否避让?”车夫恭敬地问道。
段玉苒已经醒了过来,听说是送嫁的队伍便笑道:“别耽误了人家的良辰吉时,让让吧。”
车夫应了一声,牵着马避让到路旁。
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段玉苒又感到奇怪。这送嫁怎么没有吹吹打打啊?
道路两旁同样给嫁妆队伍避让的百姓也好奇的议论纷纷,段玉苒将车窗扇板拉开,用手指挑开帘子向外看。
寒冷的空气窜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