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苒听说任飞腾也来参加春闱,倒是不觉得奇怪。虽然任飞腾上次春闱失利,但任氏夫妇却对儿子抱了很大期望!这才由着任飞腾的性子搞什么平妻的折腾!
范六奶奶见段玉苒神情平静,才放下心来,拉着段玉苒的手道:“妹妹别怪我多事,我也是怕那姓任的臭男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到处瞎说!到时候再坏了妹妹与硕王的亲事!”
段玉苒朝范六奶奶笑了笑,感激地道:“我明白六嫂子的好意。既要成夫妻,便是要互相信任。如果王爷只是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便对我有了芥蒂,以后又谈什么夫妻同心呢?”
范六奶奶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不过,你与硕王的婚事是皇上赐的婚,王爷想反悔也是不能!”
段玉苒被范六奶奶的俏皮逗笑,与之又聊了一些其他,才将其送走。
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任飞腾进京的事,但段玉苒心中还是有些膈应的!正如范六奶奶所说,任飞腾如果是个混蛋,胡说八道一通,传到顾衡耳中难免会心里不舒服!
想了想,段玉苒写了一封信给顾衡,“我与任飞腾夫妻一载,徒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勿信任何谣言。”
上一世在小说和电视剧中看过太多因误会而分离的故事,段玉苒觉得还是一切都说开比较好,不能太高估任何人的胸怀和智商!
信送出去第二天,顾衡就回了信。这信是放在新鲜水果的下面,信封上都染了果香。
段玉苒展信看到:吾知安心备嫁春燥多食鲜果
甜丝丝的气泡从心底冒上来,段玉苒咬着嘴唇也掩不住上扬的嘴角,她看着桌上的鲜果都有点儿舍不得吃!
不过……顾衡说“吾知”?他怎么知道自己和任飞腾没圆房的?段玉苒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滴血般的红艳!
虽然在顾衡和范家人的庇护下,段玉苒只需安心待嫁即可,但她其实非常思念身在天蓝山庄的父母和兄长,也挂念着琉璃窑如何了。而且,她出嫁是从范府被迎走,三朝回门也是回到范府来,倒将自己的亲生父母略了过去!每当想到此处,段玉苒便闷闷不乐,甚至还会红了眼圈。
云珠和碧珠替自家小姐再嫁竟成为王妃这样的大喜事高兴,却发现主子羞怯开心了几日后,又变回了这前忧郁的样子,很是不解。
云珠听年长的嫂子、妈妈说,有些姑娘出嫁前总是心情会起落一番,只当段玉苒也是如此。碧珠却觉得自家小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了,上次嫁任飞腾时也没这样过啊!她怀疑任飞腾那个混帐男人进京的事,还是令小姐不高兴了!
忍了两天,碧珠在给段玉苒梳头时道:“小姐,你若嫌姓任的讨厌,何不写封信让王爷将他赶出京去?”
在这京城之中,除了皇帝最大,就属硕王最厉害了吧?毕竟硕王是皇子,还是唯一封王的皇子,即使犯了什么错,大臣们也只能向皇帝告状,不敢私下对其怎样!
段玉苒听了碧珠的话一愣,不明白这丫头怎么突然提起任飞腾?
“任飞腾是进京赶考,好端端的赶他作什么?”段玉苒皱眉地道。
不是段玉苒大度,原谅了任飞腾那个渣前夫,而是她对任飞腾从未有过半点儿感情!和离后,两个人就真如和离书上所写“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任飞腾别说出现在京城里,就算到范府坐客,与她段玉苒也是无关的!
碧珠一阵紧张,瞪大眼睛道:“小姐,那个姓任的当初多无耻啊!他一边喊着要抬自己的表妹做平妻,一边又和绿珠勾搭……”
“碧珠!”拿着段玉苒衣裳从内间走出来的云珠喝了一声,“乱说什么呢?你一个姑娘家,说的那叫什么话?没的污了小姐的耳朵!”
好人家的姑娘的确不该议论别人家屋里的事,像“勾搭”这样的词汇更不应该挂在嘴边上。但碧珠是替段玉苒抱不平,她本身又是个丫鬟,倒没太在意。云珠是三太太精心挑选和培养来服侍女儿的,加之又个性稳重,所以她时常要提点和指正碧珠的鲁莽与不对。
碧珠噘了噘嘴,没再往下说。
云珠无奈地瞪了一眼碧珠,将衣裳放到榻上,才走到梳妆台前。
“你这性子和这张嘴啊,说了多少次要收敛一些,免得给小姐惹祸!”云珠伸手点了点碧珠的头训道,“将来变成了硕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你若还是这样,我便请小姐将你罚作扫地的粗使丫头!”
“就算是扫地的丫头,也是王妃院子里的扫地丫头,比旁人有脸面!”碧珠朝云珠吐了吐舌头。
云珠举拳作式要打不听训的碧珠,碧珠伸着脖子让她打,摆出一副无赖相。
段玉苒被两个丫鬟无拘束的打闹逗得弯了嘴角,心情也好了一些。
云珠和碧珠偷眼见段玉苒露出了笑容,二人同时松了口气。
梳妆好、换了衣裳,段玉苒就去给义母范太太请安。
常在范太太身边服侍的是范六奶奶,段玉苒与她一向谈得来,所以三人在一起相处挺愉快。
皇帝给硕王和段玉苒赐婚,但成亲的日子还需钦天监仔细选取。范太太是个热心的人,她自己也翻黄历帮段玉苒寻成亲的好日子。
“我在五、六月份挑了几个吉日,倒也不知哪一个更好。不如我们去大钟寺找住持果亮师傅帮忙看一下?”范太太手里拿着黄历本子,热切地问段玉苒。
范大学士和范太太生了六个儿子,没生出女儿来,这是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