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亲!”段玉芹深怕温氏的劝说令大太太改主意,用力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不顾额头上的红肿与脏污,喜不自禁地又哭又笑起来。
段玉苒在旁看着,心中微叹:这段玉芹莫不是疯魔了?难道她真的以为推了张家的亲事,就能成为齐远侯夫人?
再往身侧看,段玉菱强忍着伤心偷偷掉眼泪。段玉苒心中不禁一动,难道七妹妹是喜欢齐远侯魏辰阳的?自己今天到大房来,其实就是想探一探段玉菱的口风!如果段玉菱自己愿意给齐远侯当继室,她倒能化解一些自己心中的愧疚!
果然,段玉芹的开心还没持续多久,大太太再度开口所说的话就直接将她打入了冰窖!
“以五姐儿的品行怕是配不上张家公子,勉强嫁过去也是污了我们伯府的名声,反累了其他待说亲的小姐们!甚至连寄住在咱们府上的倩姐儿和仪姐儿及尚幼的琬姐儿也要跟着被人质疑!”大太太接过温氏递上来的茶水冷冷地道,“这也多亏发现得早,不然伯府的脸是丢尽了!”
“母亲的意思是……”温氏看了一眼僵硬住的段玉芹,眼中闪着冷笑!
不识实务的人,下场通常不会太好!
大太太吹了吹茶水,淡声地道:“明儿你去椿三太太那儿走一趟,请她在通卢县寻个家境殷实、老实本分的人家给五姐儿说亲,这媒人礼我定是不会少了她的。”
椿三太太是忠勇伯一位远房族兄的妻子,早些年前拖家带口的从通卢县进京谋生活,寻到了忠勇伯府攀个亲戚。虽是已出了五服的亲戚,但大太太倒也没有因此对段椿一家不理不睬,在他们日子艰难时还接济过几次。现如今,段椿凭着自己的本事和伯府的照应,在京中开了两间酱菜铺子,日子也过得好了,椿三太太就时常带着东西来给大太太请安。
通卢县位于京城与平洲之间的位置,离京城大约有十天左右的车程。因椿三太太在那儿生活过,所以乡里乡亲、熟头熟脸的人不少!
“母亲!”段玉芹惊呼出声,“母亲,不要……女儿知错了,求母亲……”
“还不快扶五妹妹回去休息?”黄氏在一旁看到婆婆皱起了眉,马上喝斥旁边的婆子办事不利,“吵得太太不得安宁!”
旁边的婆子看了一眼温氏,见二奶奶微微点头后才开始上手去抓段玉芹的手臂,并有意无意掩住了她还想喊出什么的嘴!
“唔!唔!唔!”段玉芹瞪大眼睛,惊恐万状地望着大太太、温氏、黄氏、段玉苒和段玉菱!再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段玉芹被婆子们拖出去之后,段玉苒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憋得她偷偷长吐一口气,后背已经感觉出湿凉之意!
这才是真实的高门内宅残酷实例吧!自己过去那么折腾,大太太都没使出什么厉害的手段对付自己,真是万幸!而且,段玉芹只是被嫁到乡下富户(很可能是土财主或地主)家中,并不是随便找个破落户或年岁大的男子嫁了,也算大太太留着些许善念!
段玉苒回京后也听说过不少把庶女当作利用工具、送去给五六十岁老头子当续弦,或给别人家快病死的儿子冲喜这样的事。段玉芹自己有作死的倾向,这样的结局已经是不错了!毕竟这不是个争取婚姻自由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