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荣国延庆九年六月,平城上旬烈日如火无雨,过了十五之后突然黑云滚滚连着下了三天大暴雨!

暴雨缓解了干旱,同时也使得暑热降了不少。

六月二十,平城东南的任家大宅外院任老爷的书房里正闹得热火朝天,内院里也不甚安宁。

段玉苒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做针线,对外面的嘈杂置若罔闻!

晓月居在任府是座两进的院落,东西各有一座小跨院儿。段玉苒住在主院正房,东院跨院儿则住着丈夫任飞腾的妾室与通房,西跨院儿现在空置着。

此时临近正午,雨后的天空碧蓝如洗,虽因降暴雨使天气不再炎热难耐,但这个时辰站在屋外久了也会热得人汗流不止!

“少奶奶,求您发发慈悲吧!”院子里又传来女子杜鹃啼血般的哭求声,“少奶奶不肯原谅表哥,也请看在老爷和夫人对您疼爱的面子上,请亲家老爷与舅爷别再闹下去了!”

屋内的段玉苒停下手中的针线,抬手抚了抚压花绷上那块正红缎布上绣好一只翅膀的仙鹤,眉头轻轻拢起,似乎有几针走得紧了。

站在一旁服侍的两个丫鬟眼角同时瞥了瞥外间的帘子,脸色都因女子的哭求阴沉了几分。

那女子又凄凄哀哀的哭求了几句别的,皆是劝屋内主母“深明大义”、“以夫家为重”的良言。

“呸!这个时候她倒装起好人来!”段玉苒的陪嫁大丫鬟碧珠忍不住低声地啐骂,然后看向镇定自若的主子愤愤地道,“少奶奶,奴婢去将她赶走!省得吵得您不得安宁!”

段玉苒再次停下手中针线,将花绷放置一旁。

“碧珠你去给我沏杯热茶,顺便劝劝蔡姨娘,让她不必惺惺作态的跪在院子里深明大义了。昨儿夜里还下过雨,地上水汽未散,她再跪出毛病或伤了腹中的孩子,可就得不偿失了。”段玉苒抚整着身上的衣裙淡声地道,“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任家了。”

她写给父兄的书信中已经言明,誓与任飞腾和离!绝无他选!

信送出去近半个月,就在段玉苒以为父兄终究是顾及颜面,不肯出头为自己张目,少不得要自己和任家撕破脸皮、即使讨张休书也要离开这个乌糟之地时,今日父亲与兄长就打上门来了!

段家陪嫁过来的下人悄悄到晓月居通风报信时,段玉苒着实激动兴奋了良久!然后就是缓缓静下心来等结果。

碧珠领命出去,将段玉苒的“关心”复述给蔡姨娘听,还命服侍蔡姨娘的小丫头子将主子扶起来。

“碧珠姑娘!求你劝劝少奶奶吧!”蔡姨娘用力甩开两个小丫头子的手,美丽娇弱的面庞上挂着泪珠儿,一眼看去就令人心生怜惜!“先于少奶奶有孕是我的错!我愿喝了药将胎打了去!只求少奶奶不要与表哥和离!也请亲家老爷与舅老爷不要再闹下去了!老爷与太太身体都不好,怕是经不住这番折腾!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状态提示:第1章 和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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