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莫·德·亚斯,年龄不详,是法国最大红酒生产商歌斐酒庄继承人,因为其低调且不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能查出来的资料甚少。只知这个男人自小便是个天才,精通六国语言,是老亚斯先生的得力助手,据悉他还是一等一的品酒高手,不仅早在十几年前就获得了国际品酒师认证资格,还是史上国际品酒大赛最年轻的评委,没有之一。
陆相宜把心思尽数沉到肚里,转头吩咐助理准备咖啡,岂料,被尼莫伸手拦住,“咖啡就不需要了,一杯纯净水就好。”说罢还冲一旁的助理眨了眨眼。
助理这算是第一次见只喝纯净水的客人,还是一位如此俊逸潇洒的男人,这位助理不如安言,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尼莫冲她眨眼的那刻,她的心就像是膨胀的热气球,飞啊飞,整个人像是离了地,飘飘然。
直到陆相宜用一根针把她扎破,她才恢复原样。
“亚斯先生,请不用担心,公司里有专门从法国运来的咖啡豆,我相信您一定会喜欢。”陆相宜站在那,微微一笑,很公式化的笑容。
但也让人不讨厌。
换平常,客户们早就依从陆相宜的意思了,因为她说的话做的事从未出纰漏。
可尼莫,不一般。
他还是摇手,直呼,“nono,我这人舌头很敏感的,平常不爱喝咖啡,所以纯净水就好,谢谢。”
陆相宜笑,继而想起尼莫曾在年少获得品酒师资格的人证,自然也就懂了他所谓的舌头敏感。于是吩咐道,“给亚斯先生准备一杯常温的矿泉水。”
尼莫冲她竖起大拇指,“陆小姐果然并非浪得虚名,很有当年陆老太太钢铁娘子的风范。”这般不卑不亢。
“亚斯先生客气了。”
此时,尼莫忽然板起个脸,从座椅上起身,他虽不是肌肉有形,但也不是瘦骨如柴,是一种很中和的美感,若有若无的淡淡古龙水香气似乎把人带回了法国的浪漫之夜。
“你叫我亚斯先生太客气了,叫我名字吧,尼莫。”他站在陆相宜面前,平视这个穿了高跟鞋也能健步如飞的女人。
陆相宜率先走向圆形会客桌,拉开左手边的椅子,“尼莫先生请坐。”
尼莫自然不客气,大方应坐。
而陆相思则绕过右边,拉开椅子,至于中间,还有一个主位,谁也没问这到底为何空置。
“首先很感谢歌斐酒庄能给陆氏这样一个合作的机会,我仅代表陆氏欢迎尼莫先生的来华。”陆相宜把合作资料分为一式三份,主位上放了一份,另一份让助理传给了尼莫的助理。
尼莫随手翻了翻资料,双手搭在一起,面露深意,“这样的合作机会也不是无故才有的,主要是陆小姐手腕非同一般。”
陆相宜的眸子微微一眯,这样的外国人,虽然一口洋腔,但说话说得有板有眼,如果去掉口音,就会觉得这真的是一名中国人了。
陆相宜一时出神,忘了答话。
尼莫也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同时也很细心,因为他在观察。正如当初选定陆氏作为歌斐酒庄引进中国的第一家合作企业,他也曾是思量再三的。陆氏企业非同一般,外贸进口,珠宝首饰,投资等领域都会有它的身影,是中国数一数二的实业企业。
同时,他也是存了一个私心的。
因为这里有一个和他儿时伙伴关系非同一般的人,据说,那是她的亲人。可他就不明白,陆氏取得今天的成就,为何他的小青梅却要无辜遭受那样的抛弃。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用错词,抛弃,大概算一个很严重的词眼吧,想想小青梅这些年没有联系家人的倔强模样,他更多的是心疼,所以也格外怜惜她。
所以,他和父亲谈了三天三夜,终于谈妥来中国一事。
他收回了目光,纤长的手把玩着西服袖上的水晶扣,开口叫到,“陆小姐?陆小姐?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温柔,但不知怎么的,却像是有一根刺,刺入了陆相宜的耳里,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严肃道,“现在是在公司,恐怕尼莫先生叫我陆小姐不合适。”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不在意的,哦,如果你在意的,我可以改成陆总的。现在,陆总,我们可以开始商谈正事了吧?”尼莫看了看手表,示意,时间紧迫。
陆相宜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尖锐,这是一名外国人,虽然一直和她说中国话,入乡随俗,但不代表他能理解中国的所有文化。
她敛眸,有些歉意,面部也柔和了不少,像一朵清丽的百合。
“对不起。”柔柔声线响起。
这叫尼莫一怔,看着她,好像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他莞尔,“没事,我们开始吧。”
陆相宜深吸一口气,开始合作洽谈。
事实上,尼莫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倾听,很有礼貌的面带微笑的倾听,也只有在陆相宜把话都说完后,他才会提出自己的不解。
也正是这样,陆相宜才觉得此人带给人的有时候不是如沐春风,也有莫名的压力。
尤其是,每当说话时,他那若有若无的眼神。
有些戏谑,有些探究……
这大概是一个女人的直觉,可这男人的举止,其实也就像一个正常人,说话时会礼貌地看向别人的眼睛,也礼貌的从来不会打断她的话。
最后,两人的洽谈很成功,陆相宜准备的十分充足,所有的资料都摊在了尼莫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