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陆相思在遇见慕以辰后,唐糖也遇上了秦楚靳,之后的事便也再清楚不过。
这事还是慕以辰无意中透露的,想着陆相思还咬咬牙,“那天你是跟着秦楚靳走了吧?”
唐糖脸色一抹红,“你说什么呢!”
她装聋作哑,要是不是顾及到她受伤的身子,陆相思也就扑上去揍她一顿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千里迢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往医院跑,你还嫌弃我。”
唐糖笑得理所当然,“你现在是无业游民,每天除了看报纸看电视,其余时间不是挺多?”
陆相思瞪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唐糖作势扔了一叠报纸过去,“给你找点事做还不乐意?真是不识好人心呐。”
“你什么时候有看报纸的习惯了?”
陆相思把砸身上的报纸拿下来,翻了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不一会,唐糖才说道,“不是我养成的习惯,是有爱心人士今天塞到我病房门口的。”
“爱心人士?”陆相思蹙眉,不一会儿又舒了开,“不会是你家秦医生吧?”
唐糖从后面扯过一个抱枕抱着,噘嘴抱怨,“他恨不得一天24小时盯着我,哪用替我送报纸?”
按照秦楚靳的话来说,他就像是古代的,知晓天下事,还用看报纸?
显然,这报纸不是秦楚靳送的。
“或许是秦楚靳怕你闷,送你的。”陆相思翻了翻报纸,无心道。
岂料唐糖却摊手,“不可能,我知道你要过来,他上班前我才把他打发掉。他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看这种时事类新闻的,也更不可能直接塞在门缝里给我。”
陆相思把报纸放一边,叹了口气,“好吧,爱心人士。”
这时,门外有护士推着推车走过,咕噜声在唐糖房门前停了下来,接着便有人说道,“您怎么在这?”
陆相宜已经一周没回陆宅了,她刚脱下身上的白色呢子大衣便听见经过玄关的阿秀冲着客厅喊了句,“老太太,大小姐回来了!”
于是便有人上来接过陆相宜手中的大衣和公事包。
这两年来,她洗尽铅华,在陆氏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因此工作也是愈发忙碌,能够抽空回家的日子少之又少。
其实工作忙碌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便是……
陆相宜叹了口气,黛眉微微蹙起,走向客厅后便换了一种笑容,“奶奶,我回来了。”
陆老太穿了一件黑色貂皮大衣,雍容华贵,大衣胸前的水晶挂饰还是去年一次珠宝展的展品,以一千万元的高价拍出,恒业集团董事长慕以辰收入囊中。也在同年陆老太八十大寿送了出去。
陆老太正看着报纸,老花眼镜慢慢地滑下鼻梁,她一双眼睛依旧凌厉,看见陆相宜后欢喜不少,“乖孙回来啦,让奶奶看看你好不好?”
陆相宜顺从地走过去,蹲在沙发前双手搭在陆老太的腿上。
她仰着头,甜声说道,“奶奶,我好的不能再好了。”
“胡说,我怎么看着你瘦了一些?”陆老太拍拍大孙女的脸。
陆相宜摸着自己的脸,纤白的手指微微用力。随后她淡淡地笑了笑,两年的磨砺的确让她削瘦不少,原先脸颊弧度光滑是国际标准的鹅蛋脸,而现在她用力的时候已然已经感受到突兀的颧骨,已经是瓜子脸的她就像是走在风中的纸片人,一切衣服即使是最小size,在她身上都如大衣一般。
即使这样,她依旧不愿让老人担心,“瘦一点好看,现在那些女明星哪个不追求瘦的啊!您看前段时间那个女明星还特意跑去抽脂了呢!我这样,别人求都求不来。”
她一脸轻快地冲陆老太撒娇,还贴心得从一旁拿了羊绒毯盖在她腿上,一边说,“您呀有空就多担心自己,现在天儿这么冷,您怎么就跑客厅来了呢?”
陆宅常年都不是什么暖宅,特别是客厅,虽说富丽堂皇,但大多数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大概是地势的缘故,家里的恒温系统常年开着,可是依旧是夏凉冬冷。也难怪陆相宜多次说要搬家。
“呵呵,一个人待房间里闷得慌,索性想着你快回来了,就跑客厅等你了。”老太太呵呵笑着,眼角的皱纹乍看之下又松弛了不少。
“快快起来,看我这记性,地板这么凉你还蹲在这,真是不长心!”
陆相宜心里一闷,听见陆老太的关切,之前心中对她霸道掌控的反感竟消去了不少。
她鼻尖酸酸的,坐到了沙发上。阿秀端来一杯热奶茶,是陆相宜爱喝的。
“大小姐您不知道,老太太平时哪会想回去自个儿房间呢,她这在客厅一待就是一天,有时候等到先生下课才会想起回房。”阿秀趁机多嘴说了句。
陆老太被揭了短,有些不高兴,“阿秀多嘴些什么!”
“我又没说错。”阿秀不惧陆老太的厉色,嘟囔着。
陆相宜看着被揭了短的老太太,胸口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个老太太真让她又恨又爱,作为家人,陆老太太无疑是这个家里最疼她的长辈。打小儿就恨不得把她捧在手上,对于老太太来说,这个孙女就是个宝。要搁在普通人家定会重男轻女,可陆老太却一点也不喜欢男孩子,还说:“生男孩子有什么用,咱们陆家何时靠过男人?等相宜长大了,定能独当一面!”
当时相宜还小,并不明白陆老太准备放在她肩上的担子有多重,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