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被谭氏甩开了手,林大姑笑容讪讪,脸上全是尴尬,本不想再管,但这是自己亲娘,“娘,你先回去吧,别在这里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谭氏转头一看,还在收拾东西没有离去的伙计正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她瞬间眉头倒竖,满脸凶狠,“看什么看!再看就让你们一个个都卷着铺盖卷滚!”
被谭氏一骂,那些围观的伙计瞬间讪讪,对着林爹笑得满脸忐忑。
林爹只得挥挥手,“好了,你们收拾完了就先回家吧,明天早点来。”
“各位东家,那我们就先走了。”那些伙计如负释重,急忙推推嚷嚷的往外走。
“林天德,你什么意思!”见林爹不仅没有处罚那些伙计,还让他们明天继续来上工,谭氏更加不满,怒瞪着林爹,“老娘的话你现在也是根本不放在心上了是吧!”
被自己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意辱骂,林爹再好的脾气也有些火气了,更何况本就因为谭氏他们以前的行为在心里有个结。,
“娘,今天时候不早了,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我明天就找马车送你们回小河村。”林爹也不多加解释,直言道。
“林天德,老娘今天把话就撂在这儿了,我不走了!”见林爹如此绝情,谭氏心中有些虚势,只得用无赖的大喊来给自己增加气势。
见谭氏一直不依不饶,林爹皱紧了眉头,盯着谭氏的目光有些陌生,“娘,在清洛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你们闹着要分家就算了,可是他们!”林爹突然转头盯向在一旁做壁上观的林天福夫妻,“他们可是清洛的亲叔叔、亲婶婶,竟然伙同外人一起害清洛,他们难道不知道那样会致清洛于死地吗?!”
林天福夫妻帮着外人陷害林清洛是林爹心中最难以释怀的疼痛,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林天福他们明明是自己的亲人,自己对他们也一直是无尽的忍耐,即使他们欺辱排挤自己的妻儿,自己也是秉着息事宁人,家庭和睦的心思不以为意,再在暗地里安慰受了委屈的妻儿。
可是,让林天德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直以来的退让换来的不是愧疚,而是更加肆无忌惮的伤害,到了现在,自己一家好不容易过上了一点好日子,桃娘脸上真挚的笑容多了,几个孩子更加活泼开朗了。这一切都被自己看在眼里,也让他对妻儿们以前的容忍感到心酸,他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破坏这得之不易的轻松喜悦。
林爹的话一出,得到的不是谭氏等人的不好意思和心虚,他们反而更加恼怒,认为是林爹心眼太小,太过记仇,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记在心上。特别是林爷爷,他脸上也闪过一丝怒意,认为林爹没有长子的宽广心怀。
屋内现在是一片意味不明的安静,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却都没有再开口,赵春花却在这时突兀的打破了这片安静,“嗤……!真是眼界狭窄,开了个破酒楼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厉害角色了,真是没见过真正富贵的乡巴佬,我家蓉蓉可是刘员外最宠爱的,要是她生下了儿子,那整个刘家都是我们家蓉蓉的,我要是去找我们家蓉蓉,这样的酒楼开个十个八个都是小意思。”
赵春花的话一出口,本就诡异的气氛愈加安静,谭氏等人的眼珠子更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沉默了很久,像是终于定下了决心,谭氏从地上倏地就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满脸不屑的盯着林家大房的众人,“听见没有,别以为有了两个臭钱就自以为是,不认爹娘,这是要遭天谴的!”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幸好我脾气好,也就不和你计较了,这么着,你拿五百两银子出来,我立马就走,今后再也不上你家这门。”
这话一出,别说林家大房几人,就是旁边的林大姑一家和林姥姥一家都皱紧了眉头。别说刚开了酒楼,林甜甜他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那是那句再也不上门,林爹他们也不敢应承,要真这么做了,这不孝的名头就真的压在了林家大房的头上,别说林甜甜他们要做生意,需要特别注重名声,就是林清洛,要考科举,走仕途,以后要是被人拿住这把柄,那他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
见这老婆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给自家挖坑,宋氏脸上瞬间就不好看了,她不动声色的拽了拽林爹的衣摆,林爹轻轻捏了捏宋氏的手指以示安慰,再往前走了一步,盯着谭氏,“娘,本来说好了我们每年给你们五两银子作为奉养银子,今个儿我就把今年的奉养银子给你们,还再多给五两银子,你们住一晚就走吧。”
“什么?!就给十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你当我是乞丐吗!”谭氏眼睛在周围转了转,目光扫在四周虽简约却处处体现着精致的酒楼,对林爹的吝啬不满极了。
林甜甜撇撇嘴,哪个人会拿十两银子给乞丐,而且,就是给乞丐,他至少还有一句感谢,给谭氏完全就是兔子拿自己的肉去饲养老虎,出了银子还要被反咬一口。
林姥姥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一出口却是对着一直沉默的林爷爷,“亲家公,天德是怎么的人你最明白,孩子们做到这一步不容易了,你作为一家之主还是要说句话,别任由有些人不懂事的闹腾,到时候闹开了可不是孩子们脸上不好看。”
一听林姥姥开口,林甜甜几人就在旁边暗自笑出了声。
看来林姥姥是看出来了林爷爷隐秘的小心思,既想占便宜,又不愿意亲自开口破坏自己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