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暖彻底被禁足了,就在所谓的护花使者出现后这是老太太当晚宣布的结果,觉得黎小暖现在出门实在是不合适。黎小暖也不反驳。
但了这一场无妄之灾的某人,如今却惬意的坐在某小院的广玉兰树下,慢悠悠的品着酒。他对面,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
美人每次举杯,必定巧笑嫣然的朝卫昱示意,然后一干为先。卫昱倒是浅尝则止,一杯酒整整喝一个晚上也没喝完。待对面的女子开始露出醉态的时候,卫昱才将手中酒杯放下。
女子千娇百媚一笑,终于出声了:“怎么?是你哥让你来的?”
卫昱不回答,帮女子斟了一杯酒。女子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之后,突然扑在桌上大哭出声。卫昱任由女子嚎哭不止,既不出声安慰,也没有任何行动。
女子大概哭了两刻钟,才收了声。卫昱在此期间,喝了两杯酒。女子端坐后,整理好仪容才说:“卫昱,非常感谢你能来相送,也很感谢你能听我说说心里话。”
“七年了,我跟着你哥七年了。这七年里,我对你哥可谓处处留心。本以为,能跟在他身边当个妾也好。没成想,到末了,却落得个远走他乡的下场。”
卫昱从边上的红泥小炉上,提起水壶,帮女子倒了一碗解酒汤。
“素锦姐姐,你先喝了这碗解酒汤吧。”这是卫昱今晚第一次开口,“让你回京城,哥他是有安排的。我们一家子,在年前都得回京城了,那里才是我们的跟根。所以,素锦姐姐不防先回去安顿下来。”
素锦紧抿的唇,绝望的看着卫昱。卫昱依然小口抿着杯中的酒,不时念起一块点心咬上一两口。那是奶酥,从黎小暖那买来的方子。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这些羊骚味十足的东西。听说你现在多了一个爱好,收集奶羊。难道你小时候羊奶喝的还不够,打算一直喝到老啊?”素锦忍不住问到。
卫昱点头,答:“是啊,我忘不了羊骚味,那羊奶,我也是要喝到老的。我怕有一天我不再喝奶,不再记得羊奶的味儿,我会忘了她。”
素锦幽幽的叹气,哀伤的说着:“谁说不是呢。但你也别太过了,毕竟,大家都没有办法。既然她去了,你就得让她安心的去。你这又何必呢。”
卫昱从另一边的小几上拿起一盅羊乳,浅啜几口。放下后他才说:“虽然那时我很想抓住她的手,不想让她走。但如今,我却已经记不清她的容貌了。每次喝羊乳时,忆及的,都只有一副模糊的脸孔。素锦姐姐,我是不是很不孝啊?”
素锦倒头又灌下一杯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颤声说到:“你做得很好。看,你现在不是平安长大了嘛。还有,你再看看你现在的体魄,是不是很健朗?夫人她最想要看到的,就是你这个样子了。”
卫昱闻言,略显忧伤的唇角微微翘起,说到:“那就好。那也不枉我娘挣命把我生下来。虽说她没喂我喝过一口奶,也不让乳娘喂我一口奶。但是,她却用羊乳养活了我的命。”
素锦的思绪被拉回当年,也忆到:“是啊。那时候你特别的小,连哭都没有力气。不管请来多少个乳娘,你都不肯咽下一口奶。但夫人生你的时候伤了身子,也不出母乳。为了能让好不容易降生的你活下去,夫人就让人买来了许多的奶羊。”
卫昱接口:“结果,我真的喝了羊乳,然后人也慢慢长开了。那个将我们母子迁到偏院的人,终于承认我就是他的儿。可惜,娘她再也没有搬回去,带着我一直住在那个偏冷的小院,直到她逝去。”
素锦知道卫昱心中有怨,她也知道点内情。因而说到:“你也别太怨恨老爷,他只是被某些人蒙蔽了双眼而已。你看看后来,那人落得什么下场。再反观夫人,老爷还不是每日都顶着你的恶骂,跟夫人的冷眼,到你们院中用饭留宿了嘛。”
卫昱却不已为意,说:“不管他最后怎么做,都无法弥补我娘因他的不信任跟伤害,最终早逝的事实。”
素锦想想也是,就没再多说:“你怎么喝得下那腥臊的羊乳呢?当时,你还那样小,怎么不喝奶娘的奶水,而是情愿喝那膻得没边的羊乳?”
卫昱又喝了两口羊乳,答道:“大概是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受了苦。因而出声后,就坚持让她亲自喂养吧。也或许是娘亲怀我时,事事小心,什么都怀疑的性子传给我了。”
素锦苦笑:“所以,你到现在都还喝着羊乳,是不是觉得特满足。我要是跟你似的,能以另一样东西来代替你哥该多好啊。”
卫昱看了素锦一眼,敛去目中的内疚说到:“素锦姐姐,你明知道自己跟哥哥本就没有可能,你为何不愿放手呢?哥他今生,除了嫂子,断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这是我们兄弟俩的约定,绝不能踏入我爹的后路。”
素锦神伤,无奈的叹气:“我早就知道,但就是放不下。现在好了,我要回京城去了,离他远远的,他也不必那么伤神了。”
卫昱接着说:“我哥他早两年就放了你们一家子的奴籍了。如今你回了京城,就是一个小户千金,不比别的闺秀差。趁着还年轻,赶紧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素锦苦笑这点头,心中酸楚异常。泪水无声滑落。其实她早知道结果了,就是不愿放下而已。本想着,在卫昪身边当一辈子婢女,也就知足了。
只是没想到,她的存在,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