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泽洛斯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被他擒住的刺客。
竟然是他的亲生妹妹艾瑞莉娅?可是刚刚的战斗,几乎刀刀着眼致命之处,没有丝毫留情,完全是杀手般的作风。
“当然了,我特意来,就是想试试你的剑术,没想到你都已经这么厉害啦。”艾瑞莉娅笑着说。“嗯……你的手臂力量进步很大,至少和记忆里比是这样子的,不过下盘的防守就差些啦,剑也总容易刺得偏高。”
他松开手,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没办法,骑兵的老毛病,还需要努力纠正呢。”
“我们出去走走吧。你这房间真是好冷啊,为什么不回家住呢?”艾瑞莉娅抱怨着。泽洛斯的办公室和卧房相连,都位在城墙上的塔楼内,这种石制的建筑,热得快但凉得更快,入夜后房间里总是很冷,这也是难免的。
“这是传统,在任上的时候,城防官必须住在城墙塔楼里。一直都是这样子啊。我怎么能乱改?”
“那也不烧壁炉?”艾瑞莉娅嗔怪地瞪了哥哥一眼,挽着他的胳膊,沿着旋梯走到城墙上,石料筑墙反射着明亮的月光。
“刚才多危险你知道吗?万一我失手……”
“我怕你会让着我嘛。”艾瑞莉娅捂着胸口咳嗽了两下,看来刚才那肘击倒真是很重呢。“不过我都没想过,你会把剑弃掉。剑可是一个剑客的灵魂。”
“我可不是个合格的剑客,”泽洛斯笑着自嘲,“命没了,什么也都没有了。”
“你是对的。”艾瑞莉娅说。
“就怕老爸会被我气到,如果他真的有看到这一幕的话。”他低下头,脚步也慢慢变缓下来。
“其实他对你评价很高。”
泽洛斯报以轻笑,摇摇头,“那他为什么不愿意把剑术传授给我?”
“我也不知道,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提起过,关于这飞天剑技的事情。只是说,终有一天,至尊锋刃会找到它的主人。”艾瑞莉娅喃喃说着,忽觉得这话题太沉重。“对了,你今天,非常出色。”
“嗯?你是说我跑了倒第三的事情?”泽洛斯也笑了。
“不,是这份勇气。这世上有几个人有勇气在众人面前露怯?明知道会被嘲笑,还是没有逃避,这可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军队里有好多士兵都开始钦佩你了。”
这个消息让他心头一振。
“真的?”
“当然是真的。明天剑术比试的决赛,有好多人都在押你是冠军呢!”
“我争取众望所归。”泽洛斯笑了起来,夜晚的空气清凉得让人很舒畅——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了,总是被存在或是臆想的恶意环绕着,他也总是一副冷面孔待人。
他的笑声在这清冷的月夜盘旋而上,一直飘进空中一只黑鸦的耳朵里。
黑鸦低鸣一声,陡转向南。
……
索拉卡抱着双腿,看着在广场上对练的慎和尘。
满天的星辰闪耀着,索拉卡还记得多久之前,这些星辰对她而言,都好像是活生生的神祗。她能与它们交流,受它们的指引,可是现在它们终于变回了死物。
好像死掉的装饰物。
慎披着黑色的斗篷,手持长剑,一举一动古井无波,反制尘的每一记凶悍的招式。这样的装束是瑞吉纳德有意安排的,作为给尘的特训。不过这套衣服看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像杜·克卡奥将军。
他要的,就是让尘不会因为看到仇人丧失冷静。
她的下巴轻轻地放在膝盖上,上次这样子,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人练剑,那人还是易呢。现在……
你在哪里呢?
一个身影慢慢坐到她的身边,索拉卡感觉到身旁蓦然出现的温度。
她转过脸,身旁的是瑞吉纳德,那位白袍魔法师,他的脸颊沉陷在日暮的阴影里。
“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吗?”索拉卡低垂着眼眸问他。
瑞吉纳德脸色显得有些凝重,“没有,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没有任何关于易大师的消息。就好像……他凭空消失了……”
索拉卡低下头,泪水早就忍不住在眼里打转。
“不会有事的,他一定还活着,我相信。我们会找到他的。”他轻轻按了按索拉卡的肩膀。
“瑞吉纳德大人。”一位灵能者前来报告。“卡尔玛大人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
“很好,顺便传令给巴顿,今晚继续叫那些倒霉蛋爬起来跑圈,和昨天一样,一定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命令!”
那灵能者看起来有些不情愿被这个外人调遣,不过卡尔玛有言在先,也只好照做,往军队营房那边走去,传令去了。
“走吧,索拉卡,我打赌,这夜还长着呢。”
……
这是一座灰暗的大殿,魔法光枯槁的色调将整个空间染出一股诡异的色调。
而大殿正中,一人盘腿而坐,浮于半空。身上的武者长衫,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全身都被暗黑色的能量包裹着,他紧闭双目,那翻腾的黑暗能量,也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慢慢融入他的身体。
这人便是易。
“所谓无极,以无造极,可你是否真的达到了空无之境?”
“守护?真是可笑!若心有牵挂,又何谈放下?”
“世界不过存乎你心,万物皆空,唯有你的心与剑存于天地。万千生灵如何?不过尘土!”
“戮世间之灵,以剑纳万物,祭剑为圣!”
那充满诱惑力的低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