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胆回来了。
铁胆回来的时候,大当家正揪着莫虚的脖领子要揍他,因为小子太过嚣张,竟敢消遣黑风老大:“大大大大大大大……”
还说什么,情与义,值千金?
说什么,五百万两的金子保证不了,三块儿两块儿滴金砖嘛:“爷!”
又来。
关键草上飞不是结巴,铁胆也不是:“金金金金金金金……”
铁胆呼哧带喘,一路跌跌撞撞,进门之时也是没有留神脚底下:“哟喂!!”
当下脚底绊蒜,如若饿狗抢食:“叭叽~~”
平着就,拍地上了。
朱大少,即使是在熟睡当中,也会伤人于无形:“铁胆!”
勇无敌虬须贲张,怒目而视:“见鬼了你!”
过一时,真相大白。
当时,铁胆看到了什么?
铁胆看到,那大头朝下被吊在树上的妖人,乌发三尺倒悬——
缓缓生长,肉眼可辨~~
须臾长及七尺,及地,入土生根,如若挽弓,强自扯弯枝干——
然后就是:“嗖!!!”
也就是,一转眼,当时大当家和那仙女正在洞房,一众兄弟房前屋后听门扒窗,只有铁胆亲眼目睹了那诡异的一幕——
因为事出反常,铁胆不及惊呼,就眼睁睁地那妖人如若一支离弦之箭,将自家“嗖!”地一下——
射到天上!
铁胆抬头,天降一掌——
那一掌,有如乌云盖顶,浑然遮天蔽日,当时铁胆眼前一黑。
又是一亮!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铁胆如实禀报,作为唯一的目击者——
然后,还有。
那仙女,衣衫齐整,笑模笑样。
腰肢款摆,施施然踱出柴房,临走时候儿还和铁胆打了一个招呼来着:“嗨~~”
铁胆,跟上!
人是不由自主,浑似失魂落魄,一直跟着走出去二里地,果然远远看到——
那妖人,等候在了路旁。
铁胆清醒了。
也就明白了,原来书生仙女,乃是妖人妖女,两口子,俩妖精——
一个树妖,一只狐妖。
妖人法术高强,铁胆不能力敌,是以隐迹,匿行,远远跟踪尾随其后~~
只待探个究竟,回寨据实陈禀。
是在傍晚。
天色朦胧,根据铁胆的估算,那处离得山寨二十里许,东南方向:“哇噻!!!”
结果就是铁胆被吓到了,尽管是,再一次做足了心理准备:“是金砖,大金砖,凭空出现,小山也似!”
铁胆情绪激动,手足并用比划:“好大好大,好大一堆!”
众匪齐聚,目瞪口呆:“转眼金砖,垒成金屋,也就是,也就是一眨么眼儿,啪!”
那是铁胆,一拍巴掌:“你猜怎么着?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就,盖成了!”
“废话!”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那二妖住将进去,不一时金屋屋顶之上炊烟袅袅,想必是在烧火做饭……”
“烟囱?还有烟囱?”
“有!”
“有门?有窗?”
“有!”
“有木有床?”
“有!”
“几张?”
“几,咳!有没有床,我是没瞅见,我就赶紧跑回来……”
……
……
……
“探!”
……
“再探!”
……
“二弟,三弟,你二人快去快回,莫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
毫无疑问。
既是妖人,自有妖法,或以须弥芥子袋,或以五鬼搬运法,那五百万两黄金——
可不就是黄金,五百万两!
议!
……
再议!
……
天亮了。
朱大少一觉睡醒,又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嘿哟~~嘿哟~~”
土匪。
门板。
金星飞舞,阳光闪蛋,朱大少再一次忙乱迷失:“停!”
停。
“啊哟!圣僧,您老睡醒了啊?”
“活佛大人,睡地可好?”
“一路风尘,圣僧辛苦,小人特此献上清水一壶,还请您老慢用~~”
“活佛大人,且作歇息,少时再回山寨,定有丰盛筵席,小地我等,齐齐再为活佛大人接风!”
“可好?”
“可好?”
“活佛大人?”
“圣僧?圣僧?”
还是,一样的啊。
一样不一样,那也不重要,关键朱大少现在饿地更狠了:“咕嘟!咕嘟!咕嘟嘟嘟~~~~”
喝一气。
饥火更盛,外加尿急:“等下!内个,我要方便,方便……”
岂不知,话还没有说完,一人应声上前,毕恭毕敬呈上一盆:“活佛大人,您老慢用~~”
拿眼一瞅,是那妖猴:“唔?”
这伺候地,还挺周到,哗啦啦啦,朱大少就盆尿过一泡:“呼——”
刚喘了口气,又一人上前,双手捧俩窝头:“圣僧,活佛大人,您老请用斋饭——”
“这!”
朱大少,本待不吃,奈何饥肠辘辘,只得委曲求全:“可是,真够寒酸,只有窝头?”
吃着,又问:“有咸菜吗?”
“有!”
又一人应声上前,高举双臂呈上一物:“咸菜一条,孝敬活佛!”
是一条,黑糊糊地~~
朱大少看过一眼,皱眉说道:“你这,都发霉,长毛了这都,还臭哄哄地……”
臭是臭,吃着挺香,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