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老歪这一事件,给予东方煜教训是深刻的,他真切地感受到,从警和从教是两个截然不同性质的领域,并因为领域和性质不同,相应的一切皆有不同。教育和训斥小孩时,可以说,要怎样就能怎样,因而,他可以充分享受当孩儿王的自信和乐趣。现在可不行,要注意工作方法,要善于把握不同人的不同个性,注意掌握一个分寸,一个度,再不能由着性子来。这是人生的一种挑战,一种升华。原本,他一直沉浸在当孩子王的低程度成功感觉中,喜不自胜,觉得自己在对待人这个问题上,已经达到了人生顶端,对于如何对待人这个问题,觉得太简单,太顺心。现在发现,是多么幼稚,是多么遥远,原来,解决人这个问题是这么复杂,这么不可思议,是一生必须永远学习的重要课题。三十出头的人,俗话说,三十而立,是应该也是必须成熟理性,必须具备责任感,承载感,有一种男人必须具有的大气和大度。若是因为工作上的不妥当做法,尤其因为性格原因带来一系列麻烦,真是不应该,也是没有必要。
眼下,东方煜急切地想找到诗慧解释一下,必须向她解释清楚,让她明白事实真象,消除不必要的误解和隔阂,是必须,也是必要的。同时,通过她让大牛知道他有这个意思。虽然他因那晚不愉快,对大牛多多少少还有点碍于脸面,但最好是有机会当面解释。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派出所忽然接到一起刑事报警,称县政府大楼里发生盗窃案件,楼上一间办公室抽屉里存放有几千元的现金不翼而飞。老汪头立即将这一情况向局里作了汇报,并让东方煜协助刑警赶赴案件现场,侦办这起盗窃案件,一下完全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不得已,他只好放下这个计划还有手中的活儿,赶赴县政府办公大楼。要知道,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人均工资只有几百元时,发生几千元被盗案件,可见不是小数目。无论是金钱数目,还是案发地点,都不可等闲视之,是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并且必须全力以赴侦查侦办。何况,这起盗窃案件不仅仅是发生的地点不同一般,尤其所处的办公室更是不同寻常。
勘查现场无疑是刑事勘查技术员们的事,东方煜插不上手。他主要在外围维护,技术员们勘查现场时,他在一旁协作,跑跑腿拿拿东西,或是传个话什么的。然而,协而无作,技术员们都是勘查现场的一把好手,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一样一样来,得心应手,几乎没他什么事,他便在一旁楞神儿。之后,实在感到有点憋气,便跑出去想透透气儿。却不料十分意外地看到诗慧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着,不觉喜出望外,情绪一下子兴奋起来。想着自己正准备要去找她澄清事实真相时,正好看到她,便报之以夸张的笑容来。
“咦,你果然在这儿,”诗慧小跑着过来了,一脸是喜悦,“你……”
“明知故问。”东方煜虽然内心高兴着,却还是打断了她的话头。
“我不是‘明知故问’只是觉得惊奇、意外呢,正在猜想着你可能会在这儿时,果然就在。”诗慧扭捏着,似乎整个身子从上到下都在扭动,仿佛身上痒痒着正通过这个举动挠痒痒似的。
“办公室被盗窃了。”东方煜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同时,一双眼睛盯着诗慧扭动的身子。
“我知道。”诗慧不以为然。同时,似乎注意到东方煜的目光,稍稍挺直了身子。
“你办公室在哪儿?”东方煜转移了目光。
“哝,”诗慧朝前一指,“前面拐一弯,就到了,要不上我那坐一会儿。”诗慧忽然眉飞色舞,同时,轻轻地跳跃了一下。
“那哪行噢,你看,他们正忙着呢,跑远了,擅离职守,总是不好。”东方煜一脸无奈。
“噢,也是。”诗慧附和着,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知什么人,干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呢。”
“都想得到还用公安干什么,都有先见之明,岂不省事。”
“这是我们覃副部长办公室呢,”诗慧继续说道,“不知怎么办公室里存放许多现金,不存银行。”
“要么是没有来得及去银行,或是一时疏忽。”东方煜说猜测着。他肯定是不知原因,“我是没有这么多现金呢,若是有的话,哪放心摆在办公室,再忙也把它带在身上。哈哈!”
“谁会有这么多现金,我的工资一个月管不到一个月,哪有钱存放在那儿剩余。”
“噢,对了,我有话要对你说呢。改时间,我再约你说清楚。”东方煜这么说着,便准备转身。
“什么话,快说。”诗慧听说东方煜有话要同她说,表情一下子夸张起来。
“都说了再约你呢,”东方煜顿时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不得空,你先去吧。”
“好,好嘞!”诗慧拖长了音,返转身一溜烟跑开了。
经刑侦现场仔细勘查,犯罪嫌疑人是沿着墙外靠近窗户边上的下水管道,攀爬上来,然后翻窗入室。从撬压痕迹,还有当事人的介绍,确认这笔现金的确是存放在抽屉里被盗,立案是肯定了的。然而,破案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场除抽屉被破坏的痕迹外,痕检、指检等没有获取一点有价值的痕迹证据和有效线索。现场勘查工作结束之后,除了知道是年轻人攀爬入室用锐器撬开抽屉作案外,没有更进一步有价值的线索,连究竟是流窜作案,还是熟悉人作案,一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