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才那几块大石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杜子腾居然半点没有头绪,不只是这样,杜子腾脑海里连可能的揣测思路都没有!
一切符箓、阵法杜子腾认为再复杂,他也能解析出一二,可方才那几块石头,却根本没有什么结构供他分析,羚羊挂角了然无痕,又从何去分析?
大智若愚,大巧不工。
难道说,他对符箓结构那些分析精细到了极致的认知,再上一个境界时,应该是这般返璞归真、浑然天成、绝无痕迹?
隐隐地,杜子腾似乎触摸到了另一重境界,竟是一时怔在原地。
少年可不知杜子腾竟然在这种要命的时候顿悟,他只匆匆转头跟杜子腾说了句什么,然后惊恐地看了一眼身后,便毫不犹豫地当先钻进了那个洞中。
杜子腾现在眼中却只有这几块巨石,甚至默默在心中推演起这几块巨石的方位,方才立在巨石旁时,他神识中扫到的一切,他眼中看到的一切,刹那间,方才天地间细微到风拂草动、巨石方位、石上纹路都一一在他心中浮现……
觉察到杜子腾并没进行,那少年很快就倒退出来,惶急地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杜子腾,然后再次咬了咬牙,口中急急说一大串什么话,然后就一把将杜子腾向洞中推去。
杜子腾:……
思绪被打断,他有些不太高兴,但一钻进去,杜子腾便发现这洞口也不知怎生弄成的,竟然设计得这么刁钻,直径三尺的洞口,人连弯着腰曲腿站着都做不到,只能四肢着地爬着前进。
即使是以如此难看的姿势前进,这狭小的通道中也无法让调头,要么前进,要么倒着退出去,再没有第三个选择,而现下杜子腾脚后跟着那少年,连第二条路都堵死了,他只能前行。
在杜子腾的感觉中,这通道倾斜向下,越到下面空气越是沉闷,周遭寂然无光,又闷又黑中,若不是修士之躯,换个普通人过来恐怕早就已经闷死当场了。
杜子腾与那少年语言不通,只能埋头苦爬,杜子腾虽不知到底是要往何地,但这少年方才的模样表情他看在眼中,并非是要害他的模样,而且,方才第一次进入通道时,这少年敢当先而行,显然前方并没有什么危险。
杜小爷自认为一切还算安全,这少年恐怕只是拉着他避难,既如此,杜子腾十分有自知之明,他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两眼一抹黑,还不如相信土著呢。
一片安静中,方才那几块巨石之事又于不期然间涌上心头,杜小爷居然在洞穴爬行中不忘解析方才那几块巨石中,渐渐地,他就像神识已经与**分离一般,脑海中,无数复杂至极的揣测纷至沓来,一幕幕如光电般闪现不休,可身体却仿佛机器一般,自动自觉地重复着动作,机械地向前爬着。
那后面的少年亦是暗暗想道:果然不愧是大人,定力心性这般强大,通往巢穴的这段密道即使是族人们亦常常爬得崩溃,大人明明是第一次爬,却于沉默中显得这般轻松……
当人专注于一件事情上,并且手上还干着另一件事时,往往意味着——
你手上那件事很快就要遇到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所以,当一缕光线投入杜子腾的虹膜,将他终于从那天马行空、自由不羁的思绪中拉回来时,他蓦然间心中警铃大作,然后毫不犹豫捏着小木棍,随着一声音符,一抹冰蓝炫光被离火符激得一转,炸在了杜子腾身旁,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将旁边山石炸得面目全非。
若不是方才杜子腾回神时下意识地出了手,恐怕现在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便是他自己。
他阴沉着脸,莫名欢快激昂的音律开始奏响,后面的少年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从通道中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杜子腾脚边,颤抖的主意哆哆嗦嗦,显是已经惊骇到了极点。
啧,看杜小爷这孽造的,好好的少年,连音乐都没办法欣赏了。
然后周遭响起乱七八糟的呵斥、质询、疑问……
一个手持古怪法器的高大男子怒而上前,看他那凶恶的模样,嘴里叱骂的定不是什么好话,杜子腾横眉冷对,却发现那高大男子大部分竟是冲那少年去的,只有偶尔凶猛的目光朝他射来。
杜子腾脚边的少年便倔强地回头顶撞起来,那高大男子目中的怒意简直像要喷涌的火山般骇人。
杜子腾冷笑不语,哪怕他现在灵力不足,但他手中小木棍可不是吃素的。
然后一个软软的声音疑惑地道:“都吃呀……”
不待杜子腾向这第三次出现的神奇声音发出质询,眼前便冲突再起。
那高大男子不知是被少年哪句话刺激了,手中法器一挥,竟是要再次动手,少年不愤地起身,竟是一伸手朝那法器摸去,男子愈发暴怒,少年越来越激动,二人显是动了真章,周身隐隐有古怪的波动传来。
杜子腾隐隐觉得奇怪,他神识中感应到的这股波动似曾相识,显然也是某种力量,绝不是灵力,而且他疑惑地看着那个法器,这古怪的法器圆圆一团,杜子腾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形状的法器,看起来就和那些甲胄修士的法器风格如出一辙,奇奇怪怪的,却能激发出莫名的威能,方才那冰寒之光应当就是这法器之功。
只是不知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直接伸手去抢那男子的法器,那男子不让少年触碰,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