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弗里克·塞拉利昂醒过来了。
他首先是感觉自己好像失明了,两眼什么都看不见了,不知道多久以前经历的战斗好像还停留在他的眼前,然而那由交战双方法术与魔力交织而成的多彩光辉已经消失,就连单调乏味的荒野庄园也不再存在。
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在昏迷的这段时间还聋了,因为他什么都听不到——战斗的轰鸣声与人们的叫喊声几乎还残留在他的耳畔,可是这里却如死一般的寂静,他甚至听不到哪怕最微弱的呼吸声。
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好像一瞬间便从大白天进入了绝对黑暗的深夜中,从充满颜色的喧嚣世界踏入空无一物的虚空领域里。比被威廉·库尔特引入精神世界更不可思议的,是从危机密布的战场落到了什么都没有的监牢中。
他一时感到头晕目眩,于是猛地站了起来,好像疯人一般胡乱动作着,左右手都在尽量摸索着可以辨别方向的东西。似乎想要凭借着这样的动作就能够发出什么声音让自己听到,证明他的感官还没有失去正常的功能。
咣!
好像是为了让他的努力有所回报,在他状若疯狂的胡乱行动中,脑袋忽然撞到了某种坚硬的东西上,随之便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金属回响。被这阵声响拉回现实的他顺着脸的位置向上摸去,才发现自己脑袋上被套了一个仿佛刑具般的技术笼——他可没有忘记这标志性的装扮是从哪看见的。
“究竟是在开什么玩笑啊,你们这帮家伙自己有这种恶趣味也就算了,干嘛还要往我的脑袋上也套上同样的鸟笼啊?”忽然传出的声音不仅打破了周围凝固的寂静,也让他慌乱的神经慢慢冷静了下来。
不过这也证明了他先前对于自己感知能力异常的怀疑只是自作多情,大概是因为昏迷的冲击导致还没有让他回到现实而已。既然如此,他当然不在乎拿自己的敌人来开开玩笑,可惜他们并没有被这撕裂寂静的声响吸引过来。
真是可惜......显然他想要依靠在监牢中制造异常的声响已经宣告失败了——没有人听到他发出的声音,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人赶来了。那些法术士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居然选择了一个几乎可以绝对隔绝外界干扰的空间来监禁他,便也因此导致他无论在这里干什么都不会传到外界去。
而这也就意味着,就算他在不断敲打套在头上的“鸟笼”的时候而发出了刺耳的技术声,也不会引来监牢的看守。否则如果让他脑袋上扣着这么大一个累赘和敌人战斗,他还真说不准自己有几分获胜的可能性。
好在这个“鸟笼”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个刑具,但是却没有摸起来的那么难以对付,甚至有可能本身就被设计为一种方便装卸的器具。只需要用些力气去调节几个紧紧固定住的螺丝,便能够将它完好无缺的从脑袋上取下来。
用不了多久,原本挂在脑袋上的鸟笼便被弗里克提在了手里,他尝试着轻轻挥动了几下,同时传回手上的那种只属于金属的沉重质感让人倍感安心——他已经等不及拿着这东西让几个敌人脑袋开花了。
“虽然这么想,但这玩意大概是打不开门的吧......”
如果监牢的大门只需要拿着一个金属框架就能够从里面强行砸开,那只能说明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锁死牢屋。不是这个“监狱”里有什么能够更有效防止囚徒逃跑的设置,就是在大门之外还有别的东西等待着他。
从口中吐出的音节向远处流去,轻轻敲打着这个空间的边界,随后便从另一侧传来微微振动空气的回响。随着空气的些微波动,他渐渐的看到黑暗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周围的事物也被涂上了黯淡的色彩。
不久之后,他便不再处于双目失明的状态——虽然这不代表他的双眼能够在没有一点光源的空间里看到事物。只是那潜伏在脑内的能力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再一次将这里存在的东西稍微修饰了一下之后送入他脑中。
弗里克的身后是一堵高耸的墙壁,光滑而冰冷的岩壁上没有一丝缝隙,甚至看不到为了让空气流通而留下的孔洞。就在他四处观察的时候,他发现整个空间显得超乎想象的高,就算凭借在能力影响下极限扩张的感官能力,也只能看到有一堵黑暗的“墙”阻拦在自己面前,看不到更远处有什么东西。
这间牢屋并不大,而且还是一个几乎完全密闭的空间,除了一片漆黑的上方以外,大概从一头沿着墙壁走十几步便能抵达尽头。除此之外,房间中倒是被那些人收拾得异常很干净,因为除了他原本坐着的椅子以外便没有任何东西了,看起来在拿他做实验时使用的工具都是在即将使用时才会送进来。
问题是,这个密室的四面墙壁——如果算上地板就是五面墙壁——上都没有一丝缝隙,连成一体的岩体上完全没有看上去像是大门的东西。更让他感到困扰的是,这墙壁不仅光滑而且还带有水汽,就算用上法术都很难向上攀登。
而且他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再是被捕获时身着的那件书士常服,而是被换成了一个有些像病号服的简陋便装。这件衣服上就连一个口袋也没有,自然也不会有书士展开术式时需要的笔和纸了。
没有了这两个东西,他的战斗能力大概连原本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毕竟他不是柯特,不可能光靠肉搏来和法术士战斗。而且那些法术士想必是料到了这一